“我知道无功不受禄,我没为况大人做什么,平白这样要求不合理。只是希望况大人看在咱们在这种地方相识,相处的还不错的情分上答应我,我承您的情。”
况且苦笑道:“骆大人,我不是矫情,也不是非得跟您交换什么,只是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河,哪里有资格做这种承诺,您这么说不是笑话我吗?”
“我是认真的,无比认真。”骆秉承道。
“好吧,那我只能送您这个空人情了。”况且无奈道。
“空人情我也领,我欠您的情分,若是这次锦衣卫大清理我没事,以后一定还上这情分。”骆秉承道。
况且心里骇然,这不过处理一个秦端明而已,用得着这样草木皆兵,人人自危吗?还是这些人都另有消息来源,皇上要血洗锦衣卫吗?
他当然不了解骆秉承,也无法担保他做官没有劣迹前科,不过他总觉得骆秉承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不过也难说,他以前还认为秦端明只是多关些日子,怎么也不至于落到刘守有那里去。
世事难料啊。
“大人为何对我这么有信心?”况且问道。
“这很好解释,况大人如此年轻,又没有做官的履历,却被皇上一下子擢升到指挥使的高位,而且还是独立的锦衣第六卫,这说明什么,说明皇上一定有非常重要的原因非得重用您不可,既然如此,皇上不会轻易毁掉您。不像我们,在皇上眼里就是根草,看不顺眼随时拔掉扔一边去,反正人多的是。说白了,您在皇上心里的重量是我们不能比的。我从来不赌博,却想在您身上押这一注。”
况且点头,心里暗道:都是老狐狸啊,没一个简单的,这位还是忠厚君子呢,却也算计颇深。看来秦端明昨天跟自己做交易也不是一时冲动,是早已想好了。
他暗自惭愧,自己这个官场小白跟这些人比起来,真的什么都不是。
不过,命好,这也没有办法。
“您多亏不赌博,算是有自知之明。”况且自我解嘲道。
骆秉承笑笑,然后道:“秦端明都懂的道理我若是不懂,那不是比他还蠢吗?不过外面不懂的好像还很多,有不少人看似精明,实则精明过头了,都成蠢货了。”
况且苦笑,精成了蠢货,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理论。辩证的讲,这是对的。
不过他真是认为,唐遂、司徒登、曹化腾这些人的确都比骆秉承精明,是不是蠢货只能走着瞧了。
“对了,皇上为何要对锦衣卫动刀子啊,锦衣卫不都是皇上的人吗?”况且还是有些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呢。”骆秉承看看左右,又开门出去看看走廊里没有外人,这才回来重新坐下。
“这是为了清除先朝遗留的影响,锦衣卫是皇上的人,可是大部分都是先皇任用的人。新皇登基之后,只是任命了一个路大人而已,还有北镇抚司刘大人也是皇上亲自任命的,再就是您了。”
“可是,先皇已经御天,先皇的人有什么不好用的呢?”况且讶异道。
“本来问题不大,可以慢慢清理,但是出了两件大事,激怒了皇上,清理势在必行。”骆秉承道。
“什么大事,第一件事就是路大人的身亡,皇上可能怀疑锦衣卫里有人内外勾结,害死了路大人,要不然怎么别人伤都没伤着,只有路大人殉职了?现场居然没有目击证人。这事难免让皇上起疑心。”
“哦。”况且有些明白了,的确,如果不是像况且这样经过那种刺杀的人,确实会怀疑有内外勾结的阴谋。
“另外一件大事就是今天早上现都察院雷总宪自杀。”
“什么,你说谁?”况且震惊道。
“雷总宪啊,都察院左都御史,他自杀了你还不知道吗?”
骆秉承奇怪地看着况且,这是今天又一件轰动朝廷的大事。
“我真的不知道。”
况且一天都在大校场待着,多数时间是在马上,真没听到这个大新闻。他当然知道总宪就是对左都御史的尊称,宪是对执法人员的称呼,一般巡抚称大宪,左都御史称总宪。
“雷大人为何自杀啊?”况且不解地问道。
骆秉承就把左都御史自杀的原因说了,况且更是不知说什么好了。
“雷大人这也太跟自己过不去了吧,这点小事值得自杀?”况且直摇头,感觉无法理解。
“按一般人想来是如此,可是雷总宪太好面子了,又在皇上跟前请的差使,这下没法交差了,觉得无颜面对皇上了呗。可是他这一自杀,又让皇上认为是锦衣卫的人跟都察院的人相互勾结,逼死了雷大人。所以皇上才震怒,要对锦衣卫动刀子,都察院估计就是下一步清理的目标。”
况且感觉这纯粹就是阴谋论,连他都不会展开如此丰富的联想,也不能把什么都看作是内外勾结、跨部门勾结吧。不过他知道,皇上掌控着最丰富的信息,或许皇上手里真有这方面的证据。
“皇上为何委派您打造一个全新的锦衣第六卫,这就是深谋远虑。不用再费力清除先朝遗留的影响,可以放心大胆地使用。所以我才敢在您身上押注,现在看来最安全的部门就是您的第六卫。”骆秉承得意道,仿佛刚做成了一笔一本万利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