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们向他做了汇报,基本上大街小巷没有落下的,附近的县镇安排当地官府去张贴了,锦衣卫安排的事,没人敢怠慢。
“大人,为何招这么多人,咱们不是只有五千多人的编制吗?”一个护卫问道。
“这次要精中选精,十个里面选一个。”况且道。
“咱们不就查查案,抓个人什么的吗,用得着这样精选?”又一个护卫问道。
“打造一支精锐之师不好吗?”况且反问道。
“当然好,当然好。”护卫们不敢开口了。
况且想了想,回去穿好冠带,带几个护卫去了张居正府上。
走到张府大门口,却见等候召见的人排满了整条街,一排是轿子,一排是马和马车。
“这不是况大人吗,您也来求见张大人?”一个外省官员看到况且,上来打招呼。
“我不用求见,直接进去见。”况且笑着向前走。
“这位就是况大人吗?”
“就是他,直接被皇上钦点锦衣卫指挥使的那个江南才子。”
“难怪不用排队,直接进去就能见大人,原来是京官,还是大员。”
“不是这个原因,人家原来就是张大人的幕僚。”
“哦,是这样啊,张大人不愧是通天的人物,幕僚都能直接升指挥使。”
求见的人七嘴八舌议论着,求见张居正的心更热切了,以为况且的官就是张居正给弄来的。
况且啼笑皆非,这些外省官员消息还真是不灵通。
他进去后也没马上见到张居正,张居正正接见一个外省按察使,等了一盏茶时候,才有仆人来通知他去见大人。
“大人今天可真忙啊,我不会打搅了您吧。”况且笑道。
“没办法,回来就得面对这些。不过也有好处,可以从他们嘴里得到一些情况,都是纸上得不到的。你那里怎么样,还是门可罗雀?”张居正笑道。
“老样子,不过也好,若是天天车水马龙,我可受不了。”
“习惯就好,没人天生习惯如此,我也喜欢闭门读书,享受一个安静的夜晚,可惜做不到了。”张居正叹道。
“我今天回来的时候看到你的招募帖子了,到处都有,围观的人还不少。不过你何必这样招募,可以从御林军、京军挑选人员啊,这样多省事。”张居正奇怪道。
“还是按锦衣卫的传统来吧,他们的底层人员都是民间招募的。”况且道。
“入乡随俗,也好也好。”张居正语意深幽。
“大人,晚生今天来只是求证一件事,皇上是不是决议开放海禁了?”况且正襟危坐道。
“你怎么知道的?哦,看来你消息够灵通的。这事前两天皇上刚找到我和高相两人秘密商议,现在还没有任何人知道。是高相告诉你的吗?”张居正很是诧异,也略有担心高相出手在先。
“不是,是皇上下旨意垂询五军都督府,我才猜到的。”况且道。
“他们只是奉命做一个在沿海剿灭倭寇的计划,你怎么就猜到这个了?”张居正笑道。
“这个也容易,皇上让我打造一支全新的锦衣卫,又有种种苛刻的要求,分明有意把我安排在沿海做朝廷的钉子,保护开放口岸不受倭寇侵袭。所以我才猜到了。”况且说道。
“这倒未必,明天皇上会下密旨给福建总督谭纶,还要征求他的意见,现在让戚帅练兵也有这个准备,未必会用你。如果派你去福建沿海,区区五千人够干什么的。”张居正并不这样想。
“最好不是,否则就是把我置于死地了。”况且道。
“不过,你也要做好准备。此次皇上对你的安排出常规,既不跟任何人商量,也避开内阁、六部,直接下旨,说明皇上是有这个想法的。”张居正想到皇上对况且的直接擢升的手段,也不敢肯定了。
“你一切照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哪怕退一万步说,真像你说的那样,我不会让你陷入孤军奋战的地步。”张居正又给了他一个宽心丸。
“多谢大人。对了,朝廷上现在态势如何?”况且问道。
“你没看邸报?”
况且摇头,他现在忙的焦头烂额,无心理会朝廷上的纷争,也就没看邸报。
“现在言官弹劾的势头更猛了,声嘶力竭要皇上把你明正典刑以慰太祖之灵,今天六部不少司官,还有两个侍郎也上书弹劾你,都察院也有五个都御史联名弹劾你。这个你不用担心什么,他们不是冲着你来的,而是嗅到了皇上要开放海禁的味道,才如此失去理智,猛烈攻击。”
“皇上不会杀我以谢天下吧?”况且说道。
“不会,皇上对你很赞赏,你的上书很及时,等于给了皇上一个讨论开放海禁的理由。皇上当着高相和我的面,说你是天下第一有识之士,连我们都给比下去了。”张居正拊掌大笑。
况且苦笑,得到皇上金口赞誉,而且是绝高的评价,那还了得!可是他一点也不兴奋,心里却在想:有这么对待天下第一有识之士的么?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可是,人家是谁,人家的嘴就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