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俗家弟子,跟僧道不沾边吧。”况且坐下,又喝了口酒。
刘守有说的没错,这鬼地方果然阴气过重,不喝酒倒不是抵挡不住,可是身上总是有些难受。
“武当派那里没问题吧?”况且问道。
周鼎成不言语,指指外面。
况且这才明白,慕容嫣然走了,她设置的隔绝手段自然也消失了,隔墙有耳。
他叫来小吏:“给我写个单子,把这件屋子给我彻底隔音,三天之内做到,到时候我会验收,如果在屋子里放炮仗,外面能听到一点声音,你们就给我到刘大人那里去体验生活。”
“是,大人。”这次小吏直接趴下了。
小吏出去后,周鼎成走到况且身边,耳语道:“他是刘守有的人,刚才去那里汇报了。”
况且心领神会:“不要紧,现在得把这些人都看成是别人的眼线,不管是刘守有还是皇上。”
“要不要把他轰走?”
“不要,那样反而更糟,不如将计就计。”况且道。
上午悠悠而过,周鼎成坐着喝酒,心里却盘算着去哪里再去购置美酒,他有许多路子可以买到最好的陈酿,反正银子况且出,他一点不心疼。
况且只是在纸上写字,他也没写什么要紧的东西,只是抄录一唐诗宋词。
他现自己写字时,心不仅澄清,而且脑子转也更快了,这种心境很好,王阳明当时身处敌人包围之中时应该也是这种心境吧。不过他现在的处境比王阳明更糟,王阳明毕竟还可以调遣一部分人马,他却是光杆司令。
此时,护卫已经在房子周围警戒,连那些办事吏员进出也要检验,他们的眼里只有指挥使况且大人的安全,其他一概不管。
中午时,况且和周鼎成带着护卫去了附近一家酒楼吃饭,正好遇到了也在用餐的刘守有。
“怎么样,况大人,这么快就开始办公了,不错啊。”刘守有小口喝着杯里的酒,还不时拿出绢帕擦嘴。
“没办法,兄弟我是苦命人啊,不比刘大人有福啊。”
“我有福?哪天换你到我这位置上坐几天就明白了。”刘守有似有一肚子苦水要倒出来。
况且不愿意跟他多话,这家伙看着和蔼可亲,可是打击人的手段太高了,况且已经被他打击一上午了,实在不想再领教。
“这就是况大人啊,恭喜。”
“恭喜,况大人,您可是领帑银的,是不是得请客?”
楼上几桌都是刘守有的部下,级别都很高,见到况且,都过来贺喜再加宰他一刀。
“好,没问题,这顿饭不管多少我结账,大家随意点,刘大人,我的帑银什么时候到位啊?”况且问道。
“这个嘛,你得先做出预算,然后报到司礼监去审批,皇上签字后才能领到银子。”刘守有道。
“看来我只能自己掏腰包了。”况且怏怏不乐道。
“况大人,您知足吧,能让皇上掏自己腰包的天底下就您这一份。”刘守有的副手笑道。
“这位大人既然如此看好我这块,要不咱们换换?”况且道。
那人急忙脑袋摇的拨浪鼓相似:“不换,我就是脑子坏掉了也不换,你的事我真干不来。”
另一人笑道:“我倒是想跟况大人换换,可惜皇上不会同意。您少年英才,有一股锐气,这才得到皇上赏识的啊,英雄出少年,我今天算是看到了。”
众人看着况且,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年轻人当官并不稀罕,可都是闲散官职,比如说有一代衍圣公,也就是孔子的嫡系后代,九岁就袭爵,天天还跟着上朝,结果门槛都跨不过去,每次都是杨一清抱着他过门槛。
英宗皇帝特别喜欢这个衍圣公,经常把他抱在膝盖上哄弄着玩。
可是衍圣公只是个爵位,没有任何职务,也不用做任何事,只要老老实实享受荣华富贵就是了。
况且就不一样了,他可是要做实事的,而且是天底下最难的事。
众人想到这些,也从心里同情况且,可怜的孩子啊,这是怎么得罪皇上了,要遭受这样的折磨。
再往深处想,无不为他捏把汗,觉得诏狱十八般酷刑似乎正在向况且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