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竖起拇指赞道:“况大人豪气霸气大气。”
旁边几张桌子上的人也大喊着:“大人,我们这一桌酒菜也凉了。”
况且挽着袖子大声道:“都换,这层的酒席全部重新上一桌。”
酒楼的小二掌柜乐开了花,这样的主儿现在真不好遇啊,别看这家酒楼来吃喝的都是大人物,别说锦衣卫的人,大学士、尚书侍郎的也经常来,不穿件飞鱼服、坐蟒袍都不好意思上三楼。
各省的巡抚、布政使也就是在二楼宴客,像况且这样要最贵最好酒席的主儿一年也遇不到几次。有钱的人虽多,可是真正能败家肯败家的却不多。
若不是小君把郑家的家底都给凭空偷来了,况且也没这个底气,不过他现在就得这样,拿银子铺路,拿钱砸人,砸懵一个算一个。
话说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这是世上颠扑不破的真理。况且一是为了装出二世祖的形象,二也是要拿钱把一些潜在的威胁转化掉,哪怕转化不成友情,至少害自己的时候也会脑补一下后果吧。
他喝酒时看着临近一张张笑脸,甚至还有一些巴结奉承的笑容,却知道自己进入了什么地方,锦衣卫就是毒蛇窟,至少对他是如此,说不定某个人哪一天就会给他致命一击。
活的例子眼前就是,路行人刚才一句轻飘飘谁也挑不出毛病的话,给他带来的潜在威胁说多大都不为过。在座的没一个省油的灯,就是笨人在这里熏陶久了,都成了油浸泥鳅和毒蛇的结合体。你想抓住他不容易,他想咬你一口马上就能做到。
司徒登言之凿凿跟他交朋友,他是一点都不信,在锦衣卫里绝不可能有真正的朋友,只求他不害自己就足够了。
“哪个王八蛋给端明拱火的?”路行人问司徒登。
“他没说是谁,只说是个大人物亲口对他说的。”司徒登道。
“给我查出来,破坏锦衣卫内部团结,矛头对着允明老弟,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允明,其实端明这人还是不错的,就是脾气不好,压不住火,改天我让他给你赔罪就是。”路行人道。
“无所谓了,他既然瞧不起我,这种人不交也罢,是不是啊,司徒兄?”况且转头问司徒登。
“这个嘛,端明还是值得交的,以后相处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司徒登有些讪讪地笑道。
不多时,席面上来,把桌上的全部撤掉。不过附近那几张桌子上的家伙,却是把原来的席面继续吃,新的席面上来后,他们就跟伙计们要来一叠叠的食盒,开始瓜分起新席面了。
打包?况且看傻眼了。
明朝也时兴这个,也就北京城吧,在其他地方还没见过。
“这群没出息的货,允明,你别笑话他们,要不是你请,我们等闲吃不着这美食的。”路行人脸上有些挂不住,不过他没怪罪这些人,连他都有打包几样回家给家人分享的冲动,只是放不下身段。
“这些兄弟不装假,这样做是把我当自家人了,我喜欢。”况且道。
“要这样说咱们这桌也分了吧。司徒兄没意见吧?”曹化腾笑道。
“当然没有,允明老弟的心意我是领足了,那个龙虾给我留着,谁也别抢。”司徒登道。
当下,除了路行人和况且,这桌上的人都开始要食盒,没几分钟新席面就瓜分掉了,旧的席面重又摆上来继续吃。
众人全部瓜分完后,路行人慨叹道:“想当年咱们锦衣卫何等威风,哪有缺银子用的时候,自从嘉靖爷对从严管理后,咱们就是老太太过年,一年不如一年了。但愿允明老弟的到来能带来新气象,恢复咱们老前辈的荣光。”
况且腹诽,锦衣卫在嘉靖年代的确是低调了几十年,却也没耽误高层搂银子,锦衣卫原都指挥使6柄就是捞钱的好手,不过中下层官员可能不如以前了。
“就是,允明老弟,以后我们要想财就靠您了。”司徒登拍着他肩膀道。
“你们靠我,我靠谁啊,我现在还是靠着祖宗的家底吃饭呢。”况且笑道。
“那可不一定啊,说不定老弟就是祥瑞,你以来我们锦衣卫就又迹了。”路行人道。
也还别说,这席面一换,大家抢着瓜分了新席面后,众人看着况且的眼神都变了,仿佛况且就是人形金元宝,都恨不得上来咬下一口。
那些千户都过来给况且敬酒,况且是来者不拒,酒到杯干,大家都看傻了。
“老弟好酒量。”路行人赞道。
一个千户笑道:“况大人,我刚才说错了,您在家不是用鼎吃饭,不过鼎还是有用的,是用鼎喝酒了。”
众人听闻,一阵哄堂大笑,有人开心得直跺脚,震的地板晃晃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