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重八将手里的刀递给一旁的汉子,然后呸呸两口往手心吐了唾沫,胡乱一擦,便亲自上阵,抱着歪脖子树干,大吼一声,悍然起冲锋。、
只听咚的一声,朱元璋抱着断成两截的歪脖子摔了个四仰八叉。
但这家乡绅的大门也被巨力硬生生撞开,门后四个家丁人仰马翻,巴掌粗的门栓也断成两截,散落在地上。
“兄弟们,跟我冲进去,分粮食!”
朱元璋将怀中断木一扔,都不用旁人搀扶,翻身就爬了起来,带头往里冲去。
边跑还边喊道:“我们只要粮食,不杀人,识相的都闪到一边去。”
凌云落至大宅屋脊,蹲下身向下看去。
只见朱重八的确如他所说一样,约束手下,面对惊慌逃窜的家丁丫鬟,一概不予理会,任其逃走。
不过这只限于空手逃走的人,要是有揣着大包财物逃跑,以及衣着华丽的人,统统都被拦下,暂时押到一旁,等待处理。
朱重八肩膀上扛着刀,大刺刺的站在后院石桌上,扫视四方。
约莫半个时辰后,乡绅家里的粮食全部从库房搬到院子里堆了起来,粗粗一数,共有近千袋粮食。
要知道这还只是一个普通乡绅家里的存粮,怕是仓库里的老鼠,每日都过得比凤阳府的灾民要好。
而乡绅一家子也全部被拿下。
位跪着的是一个右眼淤青,披头散,衣袍染尘的富态中年男人,想来被抓时,吃了不少苦头。
在他之后,除了两个已经及冠的年轻男子外,其他全部是模样清丽的女眷。
朱重八扫了眼不少女眷凌乱的衣裙,狠狠瞪了一眼身旁的汉子,脸色铁青。
“舵主,我治下不严,我等会就去领罚。”
这个时候并不方便处理这件事,朱重八只是哼了一声,便提着刀走到了乡绅面前。
“大爷,饶我一命,这间宅子,粮食,还有钱和女人,都送给你。”
乡绅看的很明白,从这群人闯进来的那一刻起,他所有的东西都保不住了,现在只求活命。
可惜先前的家丁,丫鬟可以不杀,乡绅的命却不能不取。
朱重八特意让手下明教弟子将一路救下的灾民带来,就是为了借乡绅的命,收拢人心。
没理会乡绅痛哭流涕的求饶,朱重八将手中长刀高高举起,朗声道:“各位兄弟姐妹们,凤阳府的百姓们,我叫朱重八,跟伱们一样都是泥腿子出身,现为明教凤阳府分舵舵主,元人无道,视我等为猪狗,可我却不恨他们,因为他们是元人,我们是汉人!”
果然是朱元璋,不对,现在他叫朱重八,还没改名。
“可是有的汉人甘心当元人的走狗,仗着元人的威风,合起伙来欺压我们,这种人是叛徒,他们比元人要更加可恨百倍,千倍,万倍!”
说着朱重八将手中长刀架在了乡绅后勃颈上,接着列举了其五大罪状。
如强抢民女,欺压乡民等,最后大声喊道:“你们说,这种人该不该死?”
乡绅吓得浑身颤抖,近乎五体投地趴在地上,突然身下一热,一阵骚味飘散开来。
朱重八皱了皱眉头,面不改色,看向那些饿得皮包骨头的灾民,这些人正死死盯着堆放在一旁的粮食,对外界一切感知降到了最低点。
朱重八见状,暗道失策,立刻给了一旁得力手下一个眼神。
后者会意,带头呼喊起来。
“该死!该死!该死!”
有人带头,其他人纷纷嚷了起来。
“好!今日我便替天行道,斩了这元人走狗!”
朱重八这才满意的一刀结果乡绅,而后又将其两个儿子杀死。
女眷全都活了下来,朱重八让手下让开道路,让她们自去寻生路。
不过此举在凌云看来,属于是脱了裤子放屁。
这些娇生惯养的女子没了依靠,生活只会异常艰难。
但转念一想,朱元璋收下这些女眷,明教弟子与她们天然阶级对立,长期待在一起,也过不了安稳生活。
这是一个两难的抉择。
现在并不是最佳接触时机,凌云默默看着朱重八开始给灾民分粮食,然后洗劫宅院金银,满载而归。
一路跟着来到凤阳府分舵驻地,凌云趁着夜色,悄悄潜入了朱重八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