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一直不说话,秦倪又上上下下打量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的商柏衍,扯了扯嘴角:“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我走了。”她侧身绕过男人的身体阻挡准备离开,右手手腕却忽然被人牢牢握在掌心。
商柏衍抓住秦倪的手腕,掌心是她细到仿佛一捏就碎的腕骨,似乎深深吸了一口气:“你那么坚决要离婚,离婚之后,就是为了在这里跟人跳舞吗?”
秦倪一时差点没反应过来:“啊?”
她转头,对上商柏衍审视的脸。
男人的眼神里,告诉他那些他并没有直说出口的内容——
你放着体面,富有,人人奉承,不可一世的商太太不当,竟然在这里穿着廉价过时的礼服,跟平庸不起眼的男人,跳一支孤芳自赏的交谊舞。
秦倪在这时才终于怔了怔。
她自认为,起码她自认为,今天这个晚上,在商柏衍没有出现之前,自己是很快乐的。
帮朋友的忙救场当女伴,把款式平庸的礼服也能穿的漂亮动人,张老板人很好对她客气有礼,舞池里的一舞,她跳的最为愉悦酣畅。
可是直到这个男人出现,他打破她所有的快乐。
他提醒告诉她你这样廉价的快乐,在我面前不值一哂。
夜晚的冷风吹过的时候,秦倪感受到眼眶灼热的痛。
宴厅里的音乐继续传来,隐隐约约,仿佛飘在很远的地方,与世隔绝。
在商柏衍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应该换一种方式说上一句话的时候,他微微松了握住那只纤细手腕的手。
好像不知怎么,就说出来了。
因为在他意识到自己越来越束手无措,甚至连联系方式都被消除的时候,却看到她宁愿跟另一个极平庸的人,笑着跳一支舞。
他失控了。
“秦倪。”商柏衍忽然又开口,语音中甚至罕见地夹着些不易察觉的慌乱,只是下一秒,对面的人眼神变了。
“商柏衍,”秦倪死死咬牙,“你到底有完没完?”
她把自己的手腕从男人掌心中用力抽出来,竭力控制情绪,不再是一遇到事就只会哭喊大吼的小孩。
“你特意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来跟我说这个吗?”
商柏衍忽然被问得停下来。
秦倪:“说你觉得我有多悲惨?说你看不上我那样跳舞的样子?”
“所以你到底有没有意识到,我们已经离婚了?”秦倪终于问他,一字一句,问的冷静而重。
当她问出这一句话的时候,那一刻,男人脸上表情像是一瞬间陷了进去。
秦倪让自己冷静,眼前突然开始回溯那两年乏善可陈的婚姻。
她冷下脸。
“从前我幼稚,我做作,我无理取闹,你是我的丈夫,所以站在你的立场,你说你不想再包容我,忍受我,要我长大,这都没什么,我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