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六婶子大口大口的吃着辣椒,喝着稀粥。
嘴里含含糊糊地道:“不辣,好吃,我们南方人就好这一口,一天不吃点辣比死还难受。”
苏黎云也淡淡的应了一声,“嗯,不辣。”
周雪莹也挑了点辣椒吃到嘴里。
一众人看她的反应。
只见她眉头微微地皱起,然后又小口地喝了两口粥,也轻声地道:“还好。”
王馥琳将信将疑地跟着吃了两口塌辣子时,突然她‘啊’地大叫了两声,跟着站起身来不停地跺着脚。
手在嘴边扇着风道:“啊,辣,啊,快给我倒水。”
林六婶子立刻用瓢给她在水桶里,舀了一瓢凉水递上去。
只见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咕咚咕咚’地大喝了几口。
然后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瞪着苏黎云与周雪莹两人道:“不是说不辣吗?”接着看到手里泛着黑色脏污的水瓢,又‘啊’地一声大叫了起来,然后扔掉了手里的水瓢。
“怎么这么脏,你给我喝的是凉水?”
林六婶子笑得‘咯咯’的,丝毫理会王馥琳的嫌弃,“对啊,我们农村人大冬天都喝凉水,谁有空烧热水。”
说着继续吃着饭。
一大碗没放什么油的塌辣子,瞬间就下去了一半。
到现在,三个人中,只苏黎云偶尔吃一点塌辣子配着稀粥,剩余的两人,全都默默地喝完了那碗红薯稀粥。
其实晚上睡觉也不甚舒坦。
林六婶子的主屋内只有两张床,且王馥琳不愿和林六婶子住,而苏黎云又不愿和王馥琳一起。
因此,晚上她和林六婶子睡在一张床上。
那破旧的大牙床下铺了一层稻草,上面只有一张打着补丁的草席,好在是六月的天,虽然下了雨也不大冷。
几人身上随意地搭了件衣服,甚至连行李都没怎么解开,就睡了。
最让三人忍受不了的,林六婶子那震天响的呼噜声,几乎从天黑扯到了天明。
就连一晚上的电闪雷鸣,都没能盖住她的呼噜声。
好在第二日时,倒是个大晴天。
在天刚蒙蒙亮时,三人就顶着个黑眼圈在林老七的带领下,又回到了知青点。
而知青点也生了些微的变化。
老知青所住的屋顶已然修好,梁书记到底是没放过柴房,把那个通向牛栏的漏风口,遮挡了两层厚厚的草垫子。
半屋子的柴火,也搬到厨房后的空地上了。
地上的灰尘已然清扫干净,只墙壁坑坑洼洼的,比牛栏好不了多少,只是不漏风而已。
空荡荡的大柴房中,这时也搭建了三张简易的木板床,包括分配给她们的口粮,都被放在了木板床上。
就跟难民营似的。
三人站在了门口,全都转头,去看知青点的负责人张国良同志。
“嗯,如你们所见,以后这就是你们女知青的住所了。”
说完,看向了他们知青点的那间屋子,迟疑了一瞬又道:“其实那边的也没好多少,你们要换一下吗?”
反正两间屋子都差不多,苏黎云肯定不去讨人嫌。
“算了吧。”
说着就把自己的破被褥解开,晾到了门外用竹子搭建的晾衣架上,然后也不理会呆愣着的两人,急匆匆地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