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良的眼里露出了一抹几不可察的讥诮。
这件事,他和大队里说了不下三次,都被他们以槐花村穷为借口,忽悠了过去,到现在他们自己都搭了好几次屋顶了。
看着陈旧脱落了墙皮的知青点,还不知道这房子在大风大雨下,会不会塌。
然后,梁书记看着淋得跟落汤鸡似的五个新知青,又对着另外一个汉子道:“林四元,你去我家和你婶子说一下,让她熬点姜红糖水拿过来。”
“你们几个在灶房烧点火,暖和一下吧!”
然后在屋里又转了一圈。
心中暗暗骂林大队是个老狐狸,他肯定早知道知青点不好安排,才把这个烫手的山芋甩给他了。
大屋子其实还能安排两个人,搭几块木板就是一张床。
只是这三个女知青怎么办,总不能男女混住吧。
又看了眼敞开的厨房,其实还挺大的,只有一个孤零零的灶台,和后面灶火凳后放置的一大堆的柴火。
还有这边靠墙的一个大水缸。
一个木制的桌子架套在了水缸之上,既可以当桌子,还可以盖住水。
旁边还有两个水桶,收拾一下摆几块木板也能住人,只是这艰苦的环境实在让他张不开口。
“咳咳,想当年我们革命先辈过雪山、草地的时候,全都是席地而坐的……”
苏黎云面无表情,这个槐花大队当真是山清水秀,人杰地灵,但在这个年代就是这么个条件。
一个字,穷!
没有人想住厨房,也不是长久之计,张国良终究是看不下去了,“梁书记,牛栏旁边有一个柴房……”
“对啊!”梁书记拍了一下手掌,当即就往外走。
其实那个柴房还挺大的,包括知青住的这个双间小屋,都曾是槐花大队的一个五保户的住所。
传说他曾是一个地主家的长工。
去世后,这几间破屋子就归于生产大队用来养牛的了,知青没来的时候,这里还曾是大队部的公房,大队里专门有人在此看牛。
后来就成了知青点了。
一股冲天的牛粪味扑鼻而来,还有一些苍蝇蚊子围绕在四周,推开破烂的柴房门,里面堆了半屋乱七八糟子的柴火,还有些新鲜的稻草。
房顶非常的高,上面还有不少三角架似的粗大的房梁,整个屋子比知青住的还要干燥些,且房顶没有漏雨。
梁书记想着,其实在边上直接搭几个木板,也就能住人了。
王馥琳立刻叫嚷了起来,“我不住柴房,这地方能住人吗?”她往房顶上一指,上面还结着不少的白色大蜘蛛网。
没有窗户不算,顶棚竟然连着隔壁的牛栏,有一大片漏风的地方。
随着一阵‘哗啦哗啦’的轻响,一股呛鼻的异样味道再次袭来。
一众人面面相觑,这实在不是个住人的地方。
梁书记为难的道:“这个,天色也不早了,现在再找地方也有些困难,不然你们先在这里凑合一晚。”
王馥琳大声地抗议,“不住,打死我也不住。”接着,她便捂住鼻子‘哇哇’地大哭了起来。
这地方太糟糕了,听了苏小雨的话,让她来南方监视姓苏的,还给了她五块钱的辛苦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