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轻轻柔柔地飘落在鱼塘上,溅落着像米粒似的小水花。
就当他们以为终于要到了的时候,林大队则走在宅院村落的一侧屋檐下,继续迈着大步往前走着。
而这一条路,竟然是一条干净无比的青石板路。
好在少了王馥琳嘤嘤哭泣。
他们几个跟在身后倒没有那么吃力,苏黎云却惊疑地看着这一片宅院村落,竟然是一堵青砖外墙,每走出两百多米就会看到一扇敞开着的大门。
甚至门前左右两边,还有两个雕花的青石凳子,就像是大宅门的侧门似的。
而门口坐着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在扯着鞋底,拉着家常。
在看到他们一行人时,迅地低头交头接耳,朝着他们指指点点。
“这大林子领回来什么人啊。”
“是知青吧,唉,看他们娇滴滴的哪像是干农活的。”
“呸,是来分口粮的吧!”
“你看空着手的那个闺女还哭着呢,我的妈呀,这是什么玩意。”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几个人的耳中。
一行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都愁闷地低下了头来,心中沉闷。
王馥琳此时又累又饿,就连叫嚣的声音都小了几分,她有气无力地嘟囔着,“当谁愿意来似的。”
好不容易走过这一片宅院村落。
呈现在眼前的便是一大片的晒谷场,而右侧有几间瓦房,房檐下,正蹲着十几个光着脚丫的汉子。
不知道在吹嘘着什么,在看到他们一行人时,全都转头看了过来。
一个个站起来打着招呼,“大队长回来了。”
“嗯,没事干了都在这吹牛呢。”
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大声地回道:“这不是下雨天没事么,来打一下时间。”说完,晃了下手里的纸牌。
苏黎云看到屋檐下,摆着的几条长木凳上,全都是胡乱散开的长纸牌。
约两指宽,上面是黑红相间的字,她知道这叫‘字牌’又叫‘跑胡子’,上辈子她生活在老家的那几年,见奶奶经常玩。
知道些规则。
“人家林老七都在地里除草呢,你们就看不到活。”说着,就朝其中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道:“梁书记,今天来的知青麻烦你安排一下。”
接着就朝后指了一指。
转身就进到一间屋子里去。
到现在,众人才看到瓦房的大门上挂着个竖着的牌子,上面写着‘槐花村大队部。’
一排四间的土胚房,最外侧的一间,竟然是槐花大队的代销店。
与硬邦邦不近人情的林大队相比,梁书记倒是要温和得多,在穿着上也要稍稍讲究一些。
青色的上衣口袋里,还有插着一支钢笔。
看样子是读过两年书的。
梁书记笑着招呼起来,“欢迎知青同志们,来到槐花村加入我们的农村建设,我是槐花大队的书记梁安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