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巳因为心理原因,乘坐不了飞机,只能坐火车软卧。火车全程要33个小时,需要经过陕西、甘肃才能到乌鲁木齐。
俩人上火车已经是半夜十一点,软卧是四人铺,梁巳的下铺正被人占着呼呼大睡。
乘务员喊醒那人,让他回自己的铺。梁巳拿手机照着被压成一团的被子,懒得睡了。
李天水从包里拿出旅行睡袋,把他的下铺弄好,示意梁巳,“你睡这个铺吧。”
“哦。”梁巳坐了过去。
李天水整理好另一个铺,合衣躺下关了手机照明。梁巳没坐过火车卧铺,有点奇,朝着李天水问这问那。
李天水朝她“嘘”了一声,示意上铺有人。
梁巳不再说话,开始戴上耳机打手游。火车上信号不好,断断续续地掉线,她烦了,合了手机放枕下。
翻了会,睡不着,朝着对面铺位的人轻喊,“李天水?”
“嗯。”李天水应声。
“你怎么就带了一套睡袋?”
“女孩子皮肤娇气。我使不上。”
“谢谢。”梁巳轻声说。
“没事儿。”
“你瞌睡吗?”梁巳又问。
“还好。”
“我太兴奋了,睡不着。”
李天水不解,“兴奋什么?”
“我第一次坐长途卧铺。”
……
“你呢?”
“我坐过无数次。第一次来疆坐的是硬座。”李天水说。
“干坐三十几个小时?”梁巳诧异,“你怎么不买卧铺?”
“那时候穷。”李天水轻轻地说。
梁巳了然。他父亲去世得早,是被母亲一手拉扯大的。
车厢灯早关了,只有铁路两侧的路灯,透过蓝色的百褶窗帘,一影一影地闪动。梁巳侧躺着看对面铺的人,轻声说:“我亲爸也死了。”
李天水侧脸看她。
“我刚出生他就死了。是斗殴的时候被人捅死的。”
“我妈独自抚养我到二三岁,然后把我丢在了福利院门口。”
梁巳也不懂,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忽然说这些。
李天水想说什么,喉咙被堵了似的。半天拧开保温杯,“你要不要喝水?”
梁巳接过喝了口,当什么事都没生似的,问他,“你对象是少数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