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扉间。”就在我迷迷糊糊将要入眠之际,一声呢喃在我耳边响起,一只手也覆上我的脸颊,止住了我下意识便要睁开眼眸的动作。
一片黑暗中,我眨了眨眼,睫毛在他掌心扫了扫,略微滞涩的感觉让我清醒了过来:“什么事?”
“你想恢复之前的记忆吗?”他贴着我的耳边问道,轻微的吐息挠得我的耳廓有些痒。
这好像是我白天一闪而逝的想法。在他说起“忍者大人和小侍女”的时候,我确实在那一瞬间生出想知道我们的过去的心思。
“你有办法?”我试图翻身,却察觉到环着我的手臂在收紧,迫使我的脊背紧紧贴上他的胸膛。
“啊。”他低低地应了一声,“我真不知该夸你未卜先知,还是该怨恨你就这么干脆地将所有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到头来竟然只剩我一人记得那些事。”
“随便你怎么想。”我随意道。
“真无情啊……”他感叹道,“我那时是极不情愿的,被你逼迫强制回溯你的一生,被迫再度回忆起那些我愚蠢地与你作对的场景,被迫看那些你背负着那么多沉重的责任踽踽独行的日日夜夜,被迫听你抽丝剥茧地分析你残酷的过去……但我现在却十分庆幸,幸好我能记得你的一生,幸好我替你将这些珍贵的记忆全部保留了下来,幸好……”
“所以?”
“所以——”他似乎被我问住了,好一会儿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只不过这次他话锋一转,带着几丝得意道,“所以我现在忽然不想告诉你了。”
“……你是小孩子吗?轻易就推翻自己的决定。”我吐槽道。而且我好不容易被他吊起了胃口,说实话我还挺想知道他口中“踽踽独行的日日夜夜”,还有“残酷的过去”等等一系列听上去就十分悲惨的经历究竟是什么的。
“我忽然觉得你现在这副模样就不错,什么都不记得了也好。”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你有一个当火影的哥哥,还有一个帮你接手了研究院的兄弟,更有两个年岁尚幼的弟弟,他们有柱间和漩涡水户操心,再不必你为他们奔走。”
听上去我以前似乎很忙?忙着照顾这一家子人。
“千手在木叶生根芽,再弱小的族人也无需为温饱所扰,你又少了一桩差事。”
所以我以前不仅要照顾一家子人,我还得为一族之事操心?
“忍者的地位也今非昔比,那些被当做工具的时日,那些在贵族操纵下麻木内耗的时日,再也不会重现了……”
这点我相信,毕竟现在天皇就差姓宇智波了,有如此精通幻术和精神操控的一族在朝堂监察,一国资源只会向忍者族群倾斜。
“还有千手和宇智波……”他似乎不太情愿说起这两族的事情,只含糊道,“你应该知道你的两个弟弟就是被宇智波杀死的……然而推动两族对立,引得两族千年来互相敌视的却只是一个延绵千年的阴谋……总之,那些事情也被解决了,现在的千手和宇智波已没了当初刀剑相向、争锋相对的局面。”
“确实如此。”我附和着点头道:“还有呢?”
“还有?”他将头埋进我的背脊中,声音十分模糊,“没了。木叶最初那一批掌权者就是被你联结起来的,这些时日他们明里暗里都找由头与你打过招呼了。如今木叶的诸多模块,在最原始的时候皆由你牵头而建。”
说着说着他便有些不高兴了,嘟哝道:“可是你偏偏不想要这些荣耀、权柄、声名,搞得现在天下人都只知道木叶是我和柱间建的,如今这个时代也是我和柱间开创的,你的名字自始至终未出现在他们的记忆中。”
“‘白鬼’在那个年代好像很出名?”我不可置否道。
“那算出的哪门子名?”他冷笑着掐着我的脸颊道,“能止小儿夜啼的恶名而已,还伴随着天下人的厌恶,身上被打上‘大名鹰犬’、千手的叛徒之类的标签。千手扉间,你好像还很自豪?”
“是你说我的名字‘自始至终未出现在他们的记忆中’的!”我不满道,顺手拍掉了他的手。
“这种‘出现’不要也罢。”他愤愤道,“难道你还要我在你面前念叨当年那些人是如何骂你的吗?”
“与我无关。”我随意道,“只要不阻拦我的计划,便随他们去吧。”
“……我就不该跟你说这些,听着你这些丝毫不在意自身的话语,除了让我生气之外,一点作用都没有!”
“都过去了。”我抬手顺着他的长,无奈道,“世人多愚昧,为何要用他们的无知来惩罚自己?我实在分不出那么多心力去关注旁人是如何看我的。听你方才所说,我先前为了亲人、家族、忍者族群,已经耗费了太多的心力,如果再要我时时刻刻在意天下人的看法,那我如何忙得过来?”
“啊,我就猜到你会这么说。”他不紧不慢地将我的手握住,声音中蕴含着丝丝杀气,“你可以不在意,但我不行。我们曾经打过赌,你想抹消自己在世间的痕迹,而我不允许。”
“谁赢了?”我提起了一丝兴。我和我的伴侣竟然会为了这种无聊的事情打赌?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你。”他附在我的耳边咬着牙道,“到底是你技高一筹,将天底下所有人的记忆都扭曲了。即便最后我解开了那个术,但我们约定的时日早已过去。早在你扭曲天下人的记忆的那一天,你就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