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捡起一只皮鞋,握着阿慕的右脚脚腕给她穿上。
阿慕拿着袜子,皱眉:“……不能穿吗?”
虎杖悠仁:“会挤压到肿的地方。”
他来的时候顺便把阿慕的书包也拿过来了。将两个书包都勾在手臂上,虎杖悠仁还有余力的把阿慕也背起来。
他们将医务室的门锁上,然后下楼。
阿慕趴在虎杖悠仁背上,赤着的那只脚有点不适应的蜷缩了一下。
虎杖悠仁:“会冷吗?”
阿慕:“有点——”
其实主要原因是不习惯。到了冬天阿慕从来不穿丝袜,能穿过膝的针织袜就绝对不会穿短袜。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她甚至想穿运动服来上课,至少运动服是长裤。
虎杖悠仁的手臂勾着少女的腿弯。他刚刚挽起来的袖子忘记放下去了,于是阿慕冷冰冰的柔软的小腿就完全贴在了他的小臂上。
他想了想,把阿慕放下来。
突然被放到地上的阿慕单脚站着,在原地没什么平衡感的晃了晃,疑惑:“你干什么?”
虎杖悠仁脱了自己外套,系在阿慕腰间。他的外套对阿慕来说足够宽大,可以一直盖到小腿上。
他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半蹲着帮阿慕理了理外套垂下的衣角,仰头问阿慕:“这样会暖和一点吗?”
明明只是很普通的动作,至少对于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来说是很普通的动作——阿慕忽然间感觉自己脸上又烧了起来。
第24章二十四杯奶茶
她视线错开竹马那张灿烂的笑脸,绷着若无其事的模样:“嗯,暖和多了。不过,你不冷吗?”
虎杖悠仁的外套里面只穿了件短袖。他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不冷哦,这点温度对我来说没什么的啦!”
他信誓旦旦,也确实不觉得自己会感冒。在虎杖悠仁的记忆里,自己的身体非常好,感冒之类的东西基本上和他绝缘。
反倒是阿慕,一到秋冬季节交换的时候,总是要感冒好几次。
他已经习惯于在学校里,代替齐木家人的角色照顾感冒的阿慕。就像爷爷不在的时候,阿慕也会代替家人的角色照顾自己一样。
骑着自行车越过路灯照耀下的街道,薄雪被自行车车轮倾轧出细微清脆的声音。阿慕坐在自行车后座,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腿。
晃腿这个动作本身并不具备其他什么意义,纯粹是她很无聊。就像明明两手抓着底座也可以坐得很稳,就像女孩子坐后座一般都会选择背对着前面的‘驾驶员’,但阿慕仍旧一定要揪着虎杖悠仁的衣服下摆把它抓得皱皱巴巴,仍旧一定要很没有淑女形象的跨坐在后面,用书包压着裙摆一样。
她喜欢在无意义的地方做她自己觉得有意思的,无意义的事情。
直到自行车停下,阿慕自己也跟着停止晃腿,然后松开虎杖悠仁已经被她抓得皱成一团的衣角。虎杖悠仁扶着她跳下后座,单手把自行车停靠到一边:“我背你进去?”
阿慕:“……你想被我爸暗杀的话就试试吧。”
想到齐木叔叔那根脆弱的神经,虎杖悠仁体贴的放弃了这个提议。他并不担心齐木叔叔会追打自己,只是担心齐木叔叔在追打自己的过程中会不小心闪到腰。
扶着阿慕——说是扶,基本上也和抱差不多了——虎杖悠仁单手仍然能很轻松的把她抱起来。
然后走过大门和短短的小院,虎杖悠仁把她放下在门口,挠了挠头:“那我先回去了。”
阿慕按了按自己被箍到有点痛的腰,淡定的点了点头:“好,明天见。”
“明天见。”
阿慕开门进去后,因为扭伤的右脚,不出意外又收获了爸爸的尖叫。齐木爸爸紧张的绕着她打转,表情让阿慕怀疑自己不是脚扭到了,而是脚断了。
最后还是妈妈把爸爸赶了出去。
脚腕上的扭伤经过一下午的休息其实已经消肿了。只要不连跑带跳的话根本不会感觉到痛,晚上的时候阿慕甚至还能自己给自己洗澡洗头。
她洗完头正在吹头,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不断震动起来——因为短信频率来得太频繁,阿慕不得不终止吹头,先看看手机短信。
打开信箱的一瞬间,过多的未读让她有种真人被信封淹没的错觉和轻微窒息感。阿慕打开短信一目十行的阅览过去:全都是空助的,短信内容完全可以出本书了,名字就叫《傲娇关心人的一百种语言艺术》。
要不要回他?
回复他一句快滚好了,简单明了还充满朝气,这样空助一定能感觉到自己亲爱的妹妹满满的健康活力。
不过……虎杖没有给我信息。对哦,他根本没有用手机来着。
这家伙是原始人吗?怎么会有人一点也不用手机的啊!害得她平时要联系人只能打虎杖家的座机,或者打去医院碰碰运气。
不过这种时候寥寥无几。
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阿慕放下手机,跛着脚慢吞吞走去开门——开门看见门外人的脸后,她表情凝重,缓慢的想要将门关上。
齐木楠雄伸出一只手卡住门,无度数眼镜后的双眸将她上下打量,语气平静:【爸爸说你右脚骨折,现在看起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他没有张嘴,声音却确实而清晰的在阿慕脑子里响起来了。阿慕没好气:“只是轻微扭伤而已!你也太夸张了——你这个时候不应该在东京的大学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