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不言笑:“如此有劳司直了。”
“不敢当不敢当。”沐钰儿皮笑肉不笑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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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钰儿一踏入国子监就察觉到压抑的气氛。
孔庙正堂无人敢踏足,只在门口廊下战战兢兢摆了数十张椅子。
春儿女官不愧是陛下心腹,一马当先坐在死者前面。
吊死人的尸体还未被放下,直愣愣地挂在正中位置,被洗得白的浅蓝色校服空荡荡地晃着,外头的光落进来在微微下垂的脚尖上,瞧着格外渗人。
一张带血的纸歪歪斜斜扔在他脚下。
“司直。”她见了沐钰儿身后的人,眸光微动,“唐别驾。”
她一起来,原本坐着的人都站了起来,他们的目光扫过沐钰儿,皆落在唐不言身上。
“唐别驾。”为一个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身材中等,身高六尺以上,穿着紫色官服,腰系金龙鱼袋,肚子微挺,约过沐钰儿直接朝着唐不言走去。
唐不言颔,并未上前,依旧站在沐钰儿身后,叉手行礼:“姜祭酒。”
在场的都是人精,很快就察觉出不对劲。
“这是?”春儿惊疑问道。
沐钰儿立马笑了起来,真情实感说道:“说起来,卑职正打算今日回禀陛下,唐别驾的嫌疑已经被排除,眼下涉及国子监,别驾大人不记小人过,来帮忙一起破案,如此情意当真是感天动地。”
唐不言眼尾微动,偏又没有反驳。
“胡闹!”姜则行立刻呵斥道,“陛下把事情交给你这个司直,你却偷懒耍奸,把别人拖进来。”
沐钰儿依旧笑脸盈盈:“这话也不能这么说,唐别驾之前招人陷害,说不好凶手与他有些联系,卑职原先的案子也正好查到了国子监,本就打算带人来看看有没有线索。”
春儿目光一凝:“国子监?怎么又牵扯到国子监了。”
“这和国子监有什么关系,别是司直找不出凶手,企图嫁祸给我们。”姜则行不悦说道。
“不敢,但今早在曲园确实找出一条牵连到国子监的线索。”沐钰儿并不恼,脸上依旧笑脸盈盈,只是眸底却不带笑意,“若非生此事,上折子大概已经在陛下手中了。”
“哎哎哎,你这个芝麻小官怎么跟我爹说话的。”
姜则行身后有一个年轻男子,大概二十左右,头戴玉冠,身穿金泥绘云锦,身形修长,皮肤白皙,眼下挂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一说话就显得中气不足。
“此事我会替司直为陛下回话。”春儿女官拦下此事,便也代表陛下的意思。
她指了指正堂的尸体:“此人留下血书自言是其杀了梁坚,是真是假,司直要尽快给陛下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