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白理直气壮地说完,直接抓起一个啤酒瓶充当话筒站到了篝火后面开始抑扬顿挫地背了起来:“红酥手,黄藤酒,两个黄鹂鸣翠柳,长亭外,古道边,一行白鹭上青天……”
“你这唱rap呢。”乔立嘀咕道。
飞白瞪了他一眼:“我还没朗诵完!”
乔立知道喝醉了的飞白不能惹,赶紧顺着他说:“好好好,您接着诵。”
飞白清了清嗓子:“春宵一刻值千金,绝知此事要躬行……”
乔立这下终于忍不住笑了:“别背了飞白,你再往下背可就是马赛克剧情了。”
飞白确实没再往下背了,因为他醉得有点站不住,一下子又坐地上了,洛予森不动声色地扶了一下他的后背。
“……谢谢师兄。”他迷迷糊糊地说。
洛予森看到篝火的影子在飞白的眼中跳动,小孩儿喝酒上脸,周围的空气都好像沁出了淡淡的粉色。
“用不用送你回去休息?”他问。
飞白还没说话,乔立耳朵尖,立马接嘴道:“用用用,这可太用了,师兄你都不知道他还能干出什么来,他刚开学那会儿喝醉酒以后从家跑学校主楼去把所有灭火器全喷了,我还以为圣诞老人马上要开着雪橇过来了。”
洛予森笑了笑没接话:“他跟你住一起?”
“对对对,我给你找房卡,”乔立装模作样地掏了掏兜,“哎,不对呀,房卡上哪儿去了?”
第45章撒野
房卡就在乔立兜里好好地放着,得亏今天他穿的是运动裤,松松垮垮的也看不出兜里装了东西,扯谎方便。
洛予森心想小孩儿的同学怎么跟他一样丢三落四,真是什么人交什么朋友。
乔立尽职尽责地在浑身上下每一个兜里都掏了一遍,然后苦着脸说:“还真没了,师兄要不你让飞白在你那儿先凑合一晚上呗。”
“那你呢?”洛予森淡淡地问。
乔立结结实实愣了一下,看不出来这小三人不错啊,还能记着关心他。
“我啊,”乔立眼珠一转,“我先找找,找不着再联系你们,师兄你到时候看见飞白手机上有我电话接就成了。”
洛予森说了个“好”字,捞着飞白的咯吱窝像抱小孩儿似的把他提了起来。
飞白动了动肩膀,还惦记着诗朗诵的事儿,半闭着眼睛说:“……我是不是还没表演完,等我再、再背一。”
“行,默背吧。”洛予森说。
飞白在喉咙里咕哝了一声,接着就向前一倒,把脑门压在了洛予森肩膀下面一点的地方。
洛予森知道小孩儿这下是彻底醉了,也不指望他能自己走回去,便把他的胳膊架在自己脖子上,用手掌卡着他的腰,一路把小孩儿半扶半抱到了停车场。
私人酒店建在山顶,从停车场开过去只需要不到十分钟时间,夜色安静,沿途的路灯一盏盏亮着,车窗外偶尔响起一两声虫鸣,伴随着清浅的风声。
洛予森白天是直接去马拉松比赛现场的,还没办过酒店手续,他进到大堂以后把飞白放到休息区的沙上,自己去登记拿房卡。
登记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一眼飞白,问前台的小姑娘道:“还有空房间么?”
小姑娘说:“再加一间房是吗,我帮您查查。”
她熟练地敲了几下键盘,看清屏幕上显示的结果之后摇了摇头:“抱歉先生,已经满了。”
洛予森说声谢谢,接过她递到手里的房卡,转身去休息区找飞白。
小孩儿喝醉之后就跟没长骨头一样,伸手一拽就软绵绵地趴在了他身上,带着淡淡酒气的呼吸隔着T恤透过来,一点热,一点痒。
洛予森活了二十八年就没伺候过醉鬼,进了房间以后把飞白扔到床上,先站着想了一会儿该做什么。
得洗个澡,小孩儿在外面走一天了,一身汗黏在身上,又喝了不少酒,就这么睡下第二天起来肯定浑身难受。
“飞白,”洛予森叫他,“先别睡,去把澡洗了。”
飞白这人有个毛病,一困起来就六亲不认,谁要是打扰了他睡觉,不在他跟前还好,要是在他跟前,不管是谁他保准抬脚就踹,就是他辅导员来了也照踹不误。
于是洛予森没防备被他蹬了一脚,裤子上顿时多了一个黑鞋印。
“怎么,喝醉酒就撒野?”洛予森没生气,只是微微挑起眉毛看着躺在床上的飞白。
飞白皱起眉,扯过枕头盖在脸上,抬脚又要踹。
洛予森这次有准备了,快稳准地握住了他的脚踝。
飞白整个人静止了一下,下意识地要把自己的腿从洛予森手里往外拔。
洛予森手劲大,握得也牢,没给他得逞的机会。
飞白虽然半睡不醒的,肢体反应倒还灵敏,这条腿是不动了,另一条腿又蓄势待地从一侧翘了上来。
洛予森毕竟是个极限运动爱好者,经过多年的体能训练,对付飞白这点小伎俩还是绰绰有余,他直接屈起一条腿压在了飞白的膝盖以上。
“还想做什么?”他好整以暇地问。
这个备受压迫的拧巴姿势终于让昏昏沉沉的飞白感觉到了不舒服,他胡乱拨开脸上的枕头,费劲地睁了几下眼睛,看清洛予森的脸之后愣了愣,紧接着又望向自己被他握在手里的脚踝,以及两个人交叠在一起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