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咋的,岑肆重点跑偏,他本快漫出来的窘迫耻辱竟也莫名其妙都散掉不少。
他突然能正视自己的狼狈,那个被人也不知是有意还是刻意无视掉的东西。
等警察又问了他俩几句情况后,江识野便准备回房间,收拾自己的废墟。
但他头重脚轻腿软,又往墙上靠。
“诶你扶下他!带他去医院,都感冒成啥样了。”警察对岑肆喊。
然而尊贵的小气包并不伸手,只拧着眉不耐地命令:“你不能站好?”
他态度真是差到令人指。江识野觉得自己好可怜,咬牙撑着自己站直。
眼前的人突然微蹲。
江识野连忙说:“我不去医院,也不用你背。”
岑肆笑了一声:“谁要背你,面对面怎么背?”
也对,我怎么这么自作多情。这念头江识野还没冒完,就感觉自己大腿被手臂一捞。
下一秒,双腿腾空。
过山车时的失重,本眩晕的视线骤然颠倒,往上。
然后视野所及就变成了岑肆、倒着、的背。
他被岑肆扛到了肩上。
他竟然如此轻易地被岑肆扛到了肩上!
“我日你大爷快放老子下来!!”江识野急得脏话频冒,努力弹起上半身。
但腰腹伏在岑肆左肩上,大腿被手臂箍着,越弹越只像一头嘶吼歌唱的海狮。
岑肆往前走,左肩扛人,右手慢条斯理拿手机按了几下:“叫车了。”
他声音不大,江识野听是听得见,但一想到自己屁股比耳朵更离岑肆嘴巴近,本烧的脑袋就冒出火汗。一想到到时候在街上,和岑肆迎着面的人都会看到一张俊脸,脸旁边是一个屁股两条腿。
他就想和这人一起下地狱。
江识野伸长手,撩起岑肆T恤,手探进去在温热的左后腰上狠狠一掐,复读机:“我日你大爷快让老子下来!!”
为了确保掐得痛,他故意拈起很少很薄的肉,指甲陷进去。
这是海狮耗尽了最后力气的一掐。
岑肆痛得轻嘶,腰背一挺,连带着肩上的人又往上一颠。
江识野前面耷拉着的脚尖趁着惯性又在岑肆大腿上一踹。
岑肆右手抓了下他的脚踝,像渔夫抓起了一条滑溜溜的鱼,左臂却把江识野大腿连带着腘窝绕紧:“管好你的蹄子。”
“……”
江识野绝望了。
他没力气了。
他活不下去了。
他想原地升天了。
他闭上眼,从挣扎的海狮变成了一个冒烟麻袋,只有脑袋一颠一颠,心跳一颤一颤。
“啊呀你俩别闹了。”一旁的警察一副好戏看够了的语气,“你还是背他吧,这儿层高这么矮,待会儿下楼梯把脑袋撞着。小伙子力气挺大啊,练体育的?”
合着你前面不说话当我们在玩儿呢?江识野想骂警察。但他打了一天羽毛球都没现在出得汗多,折腾了那么久也没现在累。
他就一坐过肩车的麻袋,软踏踏的,身体和意识都在下坠。
“嗯,我运动员。”迷迷糊糊听见岑肆说。
“练啥的啊,不会是举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