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肆无视江识野表面疑惑,只觉他内心渴望,勾了下嘴角便自然而然坐下,隔着一个座位。
夏飞上车,看到岑肆竟坐在第三排,也坐了过去。
岑肆屁股便顺理成章往江识野这边挪。
一个座位的距离也没了。
小王上车,看到第三排坐满,无奈坐到第二排,和随后上车的摄像大哥一起。
江识野真羡慕他。
一排坐三个人本是恰好,但岑肆长腿妄为,坐姿霸道,大腿贴着他的大腿,膝盖抵着他的膝盖,殖民入侵的气质煞是猖狂。
江识野无可奈何,委屈求全地把腿从敞开变成合拢,最后干脆双腿交叠。忍住想白旁边人一眼的冲动,只侧头面着窗透气。
还没开始透,司机便操作关了窗,说要开空调。于是江识野吸的这口气就只沾着身旁人的味道。
岑肆身上一直有种味道,16岁江识野和他打架时就闻到过,很明显,也独特。有别于身边体校生总裹着似有若无湿漉漉的汗臭,岑肆会给他一种干躁的感觉。
是干躁。干净又躁动。像还残留着夏天痕迹的冬天,或者阳光照耀下的雪松,脆生生的清劲蓬勃。
可能是气质改变,或是明星身份,这样的味道在21岁时隐隐淡了不少,却并没有消失。当岑肆就紧挨着坐在身旁时,江识野的嗅觉就像在一片迷路的茫茫树林里迅找到了一棵自己做过印记的树,熟悉到甚至有些眷恋。
江识野裹着熟悉的味道呼吸,被这个凭空冒出的比喻吓到,干脆闭上眼休息,恨不得改用嘴巴呼吸。
车厢沉默,前半程无言。后半程,夏飞突然开口:“我听说四哥和小野师傅以前是体校同学?”
一时还是无人搭话。提及的两个人都没反应过来小野师傅是谁。
岑肆脑子只有卖肉松小贝的鲍师傅糕点,愣了好一会儿才把烹饪调转成前任,嗯一声。
“好巧啊,那你们上学时熟吗?”
岑肆和江识野对视一眼。
读不出对方的意味,也不知道对方开不开口,只好兀自斟酌。
不约而同地——
江识野:“不太。”
岑肆:“还行。”
两人的回答黏糊着混在一起,听起来就像“不太行。”
夏飞好像很有兴致:“那你们上学期间有没有生啥事儿啊,讲讲呗。”
上学期间没有,上学之后多。岑肆想。
事没有,破事挺多。江识野想。
岑肆:“不好说。”
江识野:“说不清。”
回答再次不约而同地黏糊,像两个扯不开的口香糖,听起来像“不好说清”。
江识野挠了挠鼻子,不懂他和岑肆的开口时间怎么总卡着挺恰好的节奏。夏飞也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觉得这问题抛得不行,搞得像陪他们玩默契考验游戏。
于是他问江识野:“那小野师傅怎么想到来做头疗师啦?”
其实我连头疗师都不是。这个回答作为无业游民的江识野没说,就蹦出仨字:“随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