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运动员的专业装备都不愿外人碰,江识野也就简单比划了下便还了回去。
岑肆笑:“不好意思在我面前班门弄斧啊?”
“……”
“我就算想嘲笑你也不会说出来的,任何人在我面前耍剑都是小儿科。”
“……”
江识野觉得岑肆在骂他,又像在骂自己。
他打算走了,欲开口——岑肆说:“我饿了,去找点儿零食吃。你坐着。”——便又闭嘴,坐到沙上了。
在岑肆家里又跪又蹲,还真没坐过。
Baxter的异形转角沙,他坐在边缘,微微弓身两臂撑在大腿,是有些局促的坐姿。后来岑肆半葛优瘫地坐在他旁边,腿大喇喇地敞着伸直,连带着他也微陷进去,手不禁又放松地撑在了磨砂皮上。
岑肆的零食是即食鸡胸肉。一个大袋子里装着一小包一小包,他像小孩儿炫耀存钱罐里的硬币一样哗啦啦倒在沙上,他们俩中间。
“吃吧。”
江识野突然觉得挺神奇的,后知后觉地想了下此刻的场景——他竟然和岑肆在一起,京城、他家、心平气和吃鸡胸肉……他们好像已经自动切换到了一个熟稔和谐的阶段,都没有过渡。
他忍不住想起在来京城前最后一次见岑肆的时候,明明还有火药味来着。
这火药味主要来源于自己,那会儿岑天才已经相当日理万机,忙着在外面训练比赛,一般不回学校。
但每次回都能有意无意地讨他嫌。
那天起因是江识野花两块钱在学校广播站点了歌。ceTa的《1783》。
枫体广播站的传统,就是在下午的自由训练时间放学生点的歌,正常情况下播放顺序都是按点歌顺序。结果江识野等了半天都没听到《1783》,反而全是另一个乐队cas的歌。
他这才知道岑肆插队包场,直接把那天的歌全都换了。
其实不算什么大事,但点歌本就是一个图仪式感满足心情的东西。被换掉让江识野很不爽,他直接去了广播站,刚好遇到准备离开的岑肆。
那货只对他说了两句话:
“僵尸听话,你们的歌可以明天再听,今天就听我的。”
“你要么跟着我一起听,要么就当聋子。”
江识野想把他打成聋子。
其实他们的品味还有点儿像,ceTa和cas都是dreampop风格的乐队。但这不妨碍江识野不爽,不妨碍他觉得有些人生来特权满满,他连先来后到听歌的公平都拿不到。
那时他觉得岑肆真就是个霸道自私又任性的少爷啊。没想到现在……
“不准碰黄色包装的,原味的我要吃。”岑肆把江识野手中的抽了去。
“……”
岑肆看江识野一脸无语,抿了下嘴,又妥协:“算了,给你分一包吧。”
“不了,我就吃黑椒味的。”
“好的。”是岑肆满意的回答,他问,“你还住在你大姨妈那儿的吗。”
江识野无视了他自动加的“大”字,嗯一声。觉得应该解释一下自己是去干啥的,但他又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