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岑肆犯困,脑子反应有点儿慢。
一进屋他反应又快了起来。
“这什么破地儿啊。”他一副万分嫌弃的少爷样。
其实就是很小而已,小窗户,小卫生间,还有两张挨得挺近的小床。
对比之下,他的行李箱硕大得像颗陨石。
江识野本来觉得还好吧,和他家客厅差不多大,结果听岑肆瓮声瓮气地说话都在这房间里产生了回声,撞在他胸腔里,他也跟着觉得狭小了。
然后就泛起丝尴尬。
江识野虽恐同,但因为体校生的身份,以前出去比赛也不可避免会和别人睡一个屋,所以接受限度还挺大的。只要不是同床。
但可能是白天易斌留下的阴影,他这会儿就觉得有些别扭。
反倒是岑肆抱怨了几句后就又入乡随俗地把陨石劈开,挑了睡衣出来,毫无绅士风度地说:“我先洗。”
江识野没搭理他。
岑肆就自顾自进去了。
伴着卫生间哗啦啦的水声江识野坐在床边呆。
很快岑肆就出来了,沐浴露的香气充斥了整个房间。他头半干,没拿餐巾纸堵鼻子了,收拾了会儿后依然毫无绅士风度地对江识野说:“起开,我要睡靠窗的床。”
江识野懒得和他争,站起来:“事儿真多。”
床上被他压出了些褶皱,岑肆又坐了上去,调整着姿势。
褶皱很快就被压平了。
啪。
房间突然陷入漆黑。
“我靠你干嘛。”江识野问。
“关灯睡了啊。”理所应当的语气。
江识野:“这房间你一个人的?”
啪。
房间又亮起来。度快到像两人共同眨了次眼。
“那你快点啊。”
岑肆收回调整床头柜灯光按钮的手,挂着副忍气吞声的表情躺下,被子只象征性地搭了下半身,一只手搭着肚子,另一只手臂把眼睛遮着。
然后他就没说话了。江识野不知是他太困还是习惯,他还从没见过睡前连手机都不碰一下的人。
他站了会儿,还是走近床头柜把灯关完了。只留下了卫生间的灯,微弱地偏了一点进来,在岑肆下颌线上勾出一缕流畅的暖黄色。
岑肆好像已经睡着了,一动不动,江识野隐隐听着他的呼吸声,一下又一下均匀地灌进耳畔。
牛逼,睡这么快。
不过这下江识野心里的别扭劲儿就少了很多。
他偏头,看着岑肆占位置的陨石行李箱摊开着,上面不讲究地扔着他的运动外套,突然想起那儿还沾了几滴鼻血。
犹豫了一下,他把外套捞起来,带进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