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周是军训,军训结束后所有人都回了教室听班主任说以后的安排,初一二班教室里面第一排有个位置空空如也,本来坐在那里的那个男孩儿在十分钟前去了厕所,至今未归。
接到班主任命令的鸡哥在路上若有所思的走着,他的目的地是厕所,去看看那里到底有没有他亲爱的同桌。
他不紧不慢地走进了那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在这个一览无余的狭小空间内,随便一看便看到了蹲在最里面的那个男孩儿。
那个男孩儿看到鸡哥来到这里,小脑袋里不自觉的出现了一段剧情,来自于哪里他不记得了,只记得有那么一个片段。
在一座小岛上,有个冒失的孩子打开了封印,放出了一个怪物,怪物很高很大,谁也打不过它,那个孩子就叫上他最好的伙伴一起去找村长,希望村长有办法把这个怪物赶走。历经了千辛万苦,他们终于在厕所里找到正在蹲坑的村长,怪物也随之而来,看到村长正在和两个孩子说话,怪物张牙舞爪地急忙出了小岛,一边走还一边说:
“怎么会有人蹲在厕所和别人说话呀,太恶心了,太可怕了,妈妈!!!”
。。。。。。
所以在这个时候,男孩儿到底该不该开口说话呢?答案是什么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现在他的肚子还很痛。现在是周五的最后一节课,也是他这周第一次大号。
“你怎么在这儿蹲了这么久?”
“一星期没拉了。”
“那你快点儿,我先回去了。”
。。。。。。
又是一个十分钟之后,从厕所出来的我面色苍白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不过等下课铃响起的时候,我又恢复了精神,背上自己的小书包,飞快的跑回了宿舍收拾东西,然后拉着行李箱去校门口找到了妈妈,一起回家去了。
一周都没回家了,妈妈自然是想念的紧,晚上弄了不少好吃的,还没等爸爸回来,我就已经吃了个八九分饱。
“我做的饭有你们学校做的饭好吃吗?”
妈妈随口问了一句,正在啃着鸡翅的我表情一僵,陷入了沉思。
在这个学校的食堂,食物的质量怎么样是不能用好吃或者是难吃来形容的,而是应该用能吃或不能吃来说。
早饭简单的很,有时候是一块和我的巴掌差不多大的小饼,据说它的名字叫千层饼,虽说是有这么多层,但是我早上上课的时候还是会饿。
其他几天都是馒头,然后给一小点碟儿不知道放了多久的腌咸菜,有一天的是小萝卜条,我凑过去看了看,又抬头瞅了一眼刘小鹏,这小萝卜条可比他的头黑多了。
这种有年代感的东西我肯定是不敢吃的,幸好还有粥,可以吃一口馒头,喝一口粥来送下去,不过这粥也有些奇怪,打饭的大爷说这是米饭,可我越看越觉得这粥像是淘米剩下的水。。。。。。
午饭和晚饭都差不多,同样都是大锅饭,不过这锅有多大,头短见识也短的我是真的想象不出来。
有一次来的比较早,在食堂门口等着,偷偷往里面瞄了一眼,有个大爷正推着小推车,小推车上放着一个特别大的桶,就和我家里冬天用来存水的那个缸差不多大,那个大爷正拿着一个特别大的勺子从桶里面往外盛饭,盛到每个桌子上面的大盆里。
一个年级七八百人,三个年级就是两千多人,住宿的起码占了一半,能装得下一千多个人的饭的锅。。。。。。看到这里我有些头痛,决定不再看下去了。
这两顿饭的种类很丰富,不过说的是总的种类,每顿饭还是只有一种选择的。
炒豆芽菜就是属于那种能吃的类型,虽然能吃,但绝对不好吃。
具体是怎么做出来的没人知道,但所有人见到这一盆菜的时候,先看到的是飘在最上面的一层辣椒,红色的干辣椒。
而且从那一层厚厚的油脂来看,学校用的油肯定都是便宜货。这么大的一盆菜,一把勺子随便捞,捞到什么东西全看自己的造化,有人满勺子都是辣椒,有的人却没有一个辣椒,甚至还有几片薄如蝉翼的肉片,此时桌上所有的人都会投来羡慕的眼光。
炒芹菜也算是能吃的一种吧,当然,前提是你的杯子里有足够多的水。
如果说炒豆芽是给卖油的送福利,那炒芹菜就是给卖盐的谋出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开工一天吃三年?虽说是吃了这顿饭,两三个小时都开口说不了话,但也是起码能吃啊。
最可怕的还是炖西葫芦,不见其菜,先闻其味,那种地沟油的塑料味道从教学楼都能闻到。
第一次吃这种菜的时候还有人盛了一碗,对着碗看了一会之后又默默地倒了,第二次放学后所有人都绕着食堂走,怕把昨天的饭也吐出来。
但是饭还是要吃的,此刻熊猫老师早已经在宿舍楼下等着了,和几个老太太在一起卖饼,两块钱一小角,加钱可以有远征辣条,熊猫的钱包张的像他的嘴一样大,笑的很猖狂,仿佛在说:
“你们这群小兔崽子,食堂给我交了钱,我把饭做的不能吃了,你们还不是乖乖给我送第二份钱,啊哈哈哈哈,多来几个,再过来几个人,马上就要卖完了,张大妈再去烙一锅饼,薄一点没关系,他们吃不饱还会过来。。。。。。”
至于在别人口中开玩笑似的白菜炖白菜,土豆炒自己这种菜,在这里是需要逃课去抢的。。。。。。
只能说是纸短情长,我可以书面描述的只能是这些了,不然动了某些人的蛋糕,会被报复的。。。。。。
不过我那时还小,不懂得报喜不报忧,我只想把所有的委屈都泄出来,所以把所有的情况都告诉了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