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这个声音,水轻雁感觉到小孤女阿黄的魂魄在逐渐消散,心中一惊,随即将能调动的一点灵力调动到眼部,道:“再看一眼吧。”
再看看这个让你牵挂的少年,看看这个你心中惦记的人和世界吧。
满脸眼泪鼻涕的少年、人烟稀少的镇子、蓝色的飘着云彩的天空、大杨树绿绿的枝叶……这一切在阿黄的眼前无声展开。
“真漂亮啊。”
伴随着一声似有似无的呢喃,整个世界以肉眼可见的度的迅崩塌消散,时间和空间的碎片消逝在无尽苍穹之中。
☆、第48章奇怪街道
水轻雁在执念世界中挣扎的时候,阿黑正一脸茫然地站在大街上。
太奇怪了,这条街上什么都有,街边的铺子,卖小吃的摊子,熙熙攘攘的行人,然而却都是假的,有的是纸扎的,有的是草编的,神形具备,活灵活现的。
如果把这条街上的东西拿出来放到外面,这精湛的手艺绝对能让世人叹服,可是行走在等身高的假人中间,那感觉绝不是诡异可以形容的。
阿黑的汗毛悄悄竖了起来。
这里就是修士的执念吗?可是为什么看不见修士呢?
他想和阿雁在一起,无论是在哪里,即使是执念世界,也想和自己的契约者在一起。他还没带阿雁去过妖族呢。
可是,该去哪里找他的阿雁呢?
阿黑默默地走在静悄悄的街上,走了很久都没有看到尽头。他站在一个卖烧饼和瓜子的小摊前,现烧饼是纸糊的,瓜子却是真的,这摊主则是个稻草人,身上穿着衣服,头上戴着顶小毡帽,咧开嘴露出个笑容。
对面是个戏楼,高高的三层楼台碧瓦飞甍,坐满了看戏的人,门口的纸糊小二正弯腰招呼客人进来。最高的戏台上有五个戏子在上面,其中一个正甩着长长的水袖,朱唇轻启,似乎下一刻就有婉转唱腔流泻而出。
阿黑拿起一粒瓜子,黑色饱满的瓜子在碰触到他的瞬间消散。
又拿起一个烧饼,翻来覆去之后,烧饼还在手中,粗糙的纸的触感,很真实。
阿黑扔下烧饼,站到街的正中央,抬手,左右手同时打出两团火,扔到了街的两侧。
阿雁说过,力量很强大的时候,可以一力降十会,碾压对手;力量不够的时候,就要靠智慧和力量;当力量实在弱小的时候,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忍辱负重,等待时机。
他现在还看不到对手,姑且当自己力量强大吧。
白虎火焰非同寻常,何况草和纸都是易燃物,两侧的店铺小摊和假人,很快呼呼着了起来,像两条火龙般飞蔓延。
阿黑站在街道中央,默默数了三十个数,等来了一条空无一物的青石路和一个漂亮的戏子。
正是那个甩着长长水袖的旦角。
旦角站在阿黑斜对面,一甩水袖,小口张开,唱腔婉转清脆:“小官人呐,你从何处来?”
阿黑耐着性子听他拖完这短短的一句话,非常严肃地道:“你一个大男人,把自己打扮成这样干什么?”
旦角愣了愣,抛了个媚眼给这个高大俊朗的青年,娇声道:“奴家——”
阿黑抬手又是一个火团。
旦角急忙闪避,袖子还是被烧了一截,恨恨脱掉外面的戏服,露出里面的平常衣服,冷哼道:“进了千梦海还敢这么张狂,梦女没教你规矩吗?”
这次他没有伪装声音,虽然还画着妆,但明显是个成年男人。
“什么规矩?”阿黑露出真诚的疑惑,“那个梦女只说这里都是修士死后的执念,我……我就到这里了。”
一生的执念,可不就是到死都没实现的愿望么。
男人没想到对面这个傻大个这么实诚,愤怒地呸了一口,道:“你傻啊,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啊?还死后的执念?老子明明没死,照样被她骗到了这里!多少年了都出不去!出去了说不定也是孤魂野鬼了!”
阿黑认真思考了一会儿,道:“是像你刚才那样骗的吗?”眼睛瞄了瞄被扔到地上的戏服。
男人:……该傻的时候你倒是不傻啊。
“这不是重点!”男人一脚将戏服踢到一边,那戏服好像有生命似的自己折叠起来,缩到了一边。
“现在,你毁了老子这么多年来解闷的玩意儿,”男人的声音一转,唱腔再起,“小官人,不如留下自己来陪吧~”
阿黑抖了抖,他现在好像知道鸡皮疙瘩是什么了。
男人没穿戏服,却是挥手就出现了大片桃花,人面桃花相映,那双上挑的眼睛似乎要滴出水来:“小官人,在这里,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何不留下呢?”说话间桃林再次变化,这次百花齐放,仿佛能闻到馥郁的香气。
阿黑硬邦邦地站在原地,听男人说了几句,又看了一回风景变换,在男人还要继续动作的时候,一个猛扑悍然出手!
那男人身形单薄,轻易就被阿黑掐住了脖子,挣扎了一番现完全无法抗衡,男人的声音更加柔媚*起来,“啊~~~啊!”
阿黑一拳下去,*的声音就像被掐断脖子的鸭子,瞬间变成了惨叫。
现这男人似乎没有灵力而自己的修为还在之后,阿黑下手更加没有顾虑,痛痛快快将男人狠揍了一顿。
四叔说得对,战斗是神兽的本能,打完一架心情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