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慷他人之慨,你倒是大方。我凭什么相信你?”水轻雁盯着骷髅,道:“况且,当年清微真人不过一个筑基期而已,这种修为如何才能杀了前任掌门和你?”
“倒是警惕的很。”魂体哼了一声,却不得不开口解释,“她谎称有妖兽落入圣殿,要捉了给她姐姐做生辰礼,央求我同她一起过来,将我困入阵中。转头又骗我妻子,说我为了给她捉妖兽,身负重伤。一个两头撒谎的骗子,却杀了我一家三口!我便是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她!”
听完了天枢派的秘辛,水轻雁口气不耐:“直说吧,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不过,先想想你有什么能拿来交易的再开口,本姑娘时间宝贵的很。”
还得赶紧逃命用呢。
况这骷髅魂体的话,她根本就不信,一个被折磨了五十年的人还有魂体尚存,又有这般威压,一旦能离开禁阵,说不定立时就要夺舍,她现在才炼气期,万万不能冒这种风险。
颜璋也没想到一个小姑娘竟然这般油盐不进,他被折磨了这么多年,眼前虽然还有神魂残存,可是也支撑不了多久了,最多再过一两年,就会完全变成异水的养分,浑浑噩噩的为它提供精血,生死不能。苦等了五十年,每次进来的都是上官锦绣这个贱人,在他油尽灯枯之前终于等来了一个小姑娘,本以为是天道垂怜,偏生小姑娘这般不好糊弄,一时间痛苦非常,却只能忍下来,循循诱导:“你既能认出这禁阵,对阵法应是熟知,只要……”
这般那般的解释了一遍怎么做,才哀求道:“我如今不过残魂尔,转世不能,夺舍无望,只求你能解开禁阵,让我有个好死吧!”
水轻雁在祭台前面转了又转,才道:“我没有把握能解开这个禁阵,”更没把握解开后你能放过我,“所以还是不冒险了,你就老老实实待着吧。就算我能解开,清微真人也一定不会放过我。”
“竖子敢尔!”颜璋是真的怒了,上官锦绣为了折磨他才留了他一半残魂,这么多年他小心又小心,还是止不住精血流失,神魂也在逐渐散逸,若是二十年前,一个炼气期,完全可以直接夺舍,可是现在,却只能又哄又骗,连哀兵之计都使出来了,却没想到,竟被个小丫头耍了。
想到自己再难有机会脱困,只能日日夜夜饱受折磨,颜璋心中生出鱼死网破的悲凉,将神魂之力拼命压缩成针状,直接去攻击水轻雁的识海。这差不多已经是他最后的机会了,死不死的,也就看天意了。
等的就是这一刻!水轻雁立即筑起屏障反击,金丹期的神魂毫不客气的将对方神魂攻击挡住,还反将一军,刺得魂体一声惨嚎,震得无数星子都跟着颤了颤,一句“天要亡我”还没感叹完,就陷入了沉睡。
仔细探查后确认这个自称颜璋的魂体没了动静,水轻雁轻轻吐了口气。骷髅心口处那枚珠子应是和魂体有关联,这会儿光芒更加黯淡了。
留恋的看了眼据说装着异水的珠子,水轻雁开始认真研究面前的星图。
先前她仔细观察这间孤零零的大殿,现摆设和方位等都有些奇怪,这才惊觉这大殿并不方正,而祭台看似在正中,其实只是一侧偏殿的位置而已。只是这偏殿被拆除了墙壁而已。真正的大殿正中心,正是她面前这幅玄妙的星图。
天枢派因功法等原因,对星象很有研究,水轻雁更是其中翘楚,看过的星图无数,对星辰的运行轨迹也很了解。眼前这幅星图,其中上千颗星子都在缓慢运转,精妙无比,但是其中星子的运行却有些滞涩之感,显然是有哪里不对。
看了看还在沉睡的阿黑,水轻雁索性盘膝坐下,认真参悟面前的星图。
夫日月星辰,高悬于天,光照于地,每时每刻,变化不休,动中有静,静中有动。而天地之间的人类,何其渺小,能参透一分便是邀天之幸,想全部了解,恐怕只能飞升之后再去细细探索了。
星图上的无数星子缓缓运行,看不见的轨迹交织成一个个符文,出若隐若现的幽光。
不知过了多久,水轻雁猛然出手,从星图上捏起一颗小小星子,悍然将其拔出!
整个大殿都陷入了摇晃之中,穹顶上的万千星子轰然掉落,好似天幕撕裂银河倒挂,高高的石梁随之倾斜,巨大的石块轰隆滚落,腾起无数尘埃。
水轻雁面前的星图却变化迥然,星子的运行轨迹瞬间流畅起来,度奇快的在星图中游走,渐渐拱卫着左上角的天枢星。
感受到那强烈的召唤,水轻雁伸手,将天枢星从星图上拿了下来。
真的是“拿”。这颗星子似乎只是放在了那里,被水轻雁轻而易举的取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星图的原因,看起来小小一点儿的星子像枚棋子,真正拿下来却有鸡蛋大小。
此刻,这枚鸡蛋大小的星子,正在水轻雁的手中,散出柔和的金色光芒。
托着星子的柔软小手,正在微微颤抖。
这是真正的星之子啊。不同于寻常陨石,星之子是一颗星辰中饱含了星辰之力的存在,配合着天枢派的功法“引星诀”,可以取其中的星辰之力为己用,对修炼大有好处。结丹之后,更是可以温养在丹田之中,成为本命法宝。典籍记载中,若能练到引星诀的第九层,天人合一,有排山倒海的威力。
只是真正的星之子难得,所以引星诀一直不能挥出最大威力,变成了天枢派普通的内门功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