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先生……先生……”
“嗯?”我迷迷糊糊地皱起眉头,脑海中,断断续续地回荡着一道女子的呼唤之声,远远的,又像是在身边,声音虚无缥缈,却又透着一丝丝阴寒刺骨的凄厉味道,应了一声,我忽地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出了房门,随口念叨一声:“谁在喊我?”
“先生……先生……请您近一步说话……”那个略带着一抹幽怨的声音,仿佛就躲在院门之外。
我下意识地揉了揉朦胧的睡眼,缓步走到了院门前,打开院门,“呼”的一股阴风袭来,我刚欲掐出护身手诀,但很快又停了下来。
只因我听到一旁的角落里,传出一抹轻声抽泣之音,像是一位女子在抽泣,我诧异地走了过去,凭借着冷薄的月光,我仔细向墙角看去,陡然间,我猛地急退,扭头过去,并大声喝道:“大胆!竟敢来此迷惑在下!”
尽管我只是模模糊糊的看了一眼,但却让我老脸通红,甚至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根上,那……那名女子竟是连一丝衣服都未穿戴,全身上下丝毫不遮掩地出现在我面前,尽管**的清末已经过去,但传统思想还是深刻地印在世人的心里,男不露脐,女不露皮,这两句俗话,正是最佳的诠释。
然而,我居然看到一只没有穿衣服的女鬼,真是晦气,长这么大,即便是正常的男女交流,也都是半羞遮面,哪里会如此伤风败俗啊……
“你你你……你虽然是一只女鬼,但也不能如此无法无天!”听到女鬼再次抽泣,却未回答我的问题,我定了定神,头也不敢回地冷声喝道。
幸好我及时收回目光,再者夜黑风高,并未看清,若是看清,一旦动摇了杂念,便会大损道行!
“呜呜呜……先生,求先生为小女子做主……”
那名女鬼果然开口,一边抽泣着,一边哽咽道。
“做主?做什么主?!”
我皱了皱眉,但很快又说道:“你……你先找个东西遮掩一下,否则还请你离去!”
“呜呜呜……先生,小女子临死前便是衣不遮体,现在做了鬼,哪里还能动用阳世间的衣物……”
那名女鬼断断续续地抽泣道。
“嗯,那倒也是,不过你还是先找个地方遮挡一下,不然我不会管你的事情,如果伤风败俗,天地不容!”我怒声说道,但过了一会儿,却未再听到那女鬼的声音,我想了想,莫不是她自行离去了?
又等了一会儿,果然再未听到那女鬼的声音,我轻叹一声,刚欲转身回屋睡觉,但立时,又被一股更加浓烈的阴气所阻挠,如此,我觉察到那名女鬼还在。
“先生,我已藏好身形,您可以回头说话了……”
女鬼恭敬地说道,但话语间的凄厉之音,却未减轻半分。
我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左右看了一眼,果然看到那名女鬼躲在一处半截墙头的后面,只露头出来,已然是泪眼模糊,脸色惨白。
“你姓甚名谁,家住哪里,为何找到我?”我皱着眉头,不耐地问道。
“呜呜呜……”
被我这么一问,那女鬼竟又轻声抽泣起来,缓缓忍了下来,才说道:“小女子乃本地卢县柳家沟人士,本姓王,名翠翠,从夫柳王氏……”
“嗯,柳王氏,你既然已成家,为什么会落个这般田地?”
我微微点头,但又皱眉道。
“我夫柳仁本是老实巴交之人,然而……”
紧接着,我听到柳王氏说出了一段凄厉哀怨的故事,不禁让人愤慨!
原来……柳家沟柳仁,与这柳王氏刚刚成婚不过三个月,话说这柳仁,乃是柳家沟一带有名的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而柳王氏,更是善良贤惠,又生得俊俏可人,说是花容月貌,也不为过,这一点,我倒是认同,只因我刚才已经看过……说起来,此事要怪也怪这柳王氏,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相信一个欺世盗名的术士,任凭那骗人的术士摆布,才落个这般下场。
仔细说来,柳仁和这柳王氏成婚三个月来,却迟迟没有怀上孩子,农村的风俗陋习,自然是人言可畏,柳王氏一时着急,就听说镇上有一位道长,道法高强,不但降妖伏魔,更是治病救人,无论是大兵小病,大灾小情,那都不在话下。
这不,柳王氏揣着家里的那点积蓄,瞒着丈夫柳仁去了镇上,寻找到那位传言中的道长。
这位道长姓贾,名叫天贵,贾天贵贾道长,二十出头,不但人长得英俊飘逸,更有着道人的仙风道骨,深得方圆数十里内的老百姓信赖和推崇。
要说这个贾道长为何年纪轻轻就如此厉害,原因也被柳王氏讲述的同时,多少说了一点,这贾天贵贾道长,竟是和我一样,也是家传道派,至于是哪一门哪一派,就不得而知了,另外这位贾道长的家世背景,也没有被柳王氏细致的描述,如此,听到柳王氏的心愿,那便是想尽快的怀上一儿半女,为夫家柳仁传宗接代,延续香火。
贾道长满口答应,且把柳王氏请入家中,弄了一碗符水喝下,喝下之后的事情,柳王氏便不记得了,醒来后,觉身子有些不对,但念及贾道长的盛名,柳王氏未曾敢多想,后又听到贾道长吩咐,回家如何与丈夫房事,直听得柳王氏面红耳赤,连连点头,慌忙跑回家中。
果然,次月,柳王氏呕吐害喜。
柳仁一家,自然是欢喜不已,柳王氏见真的怀上了孩子,便将镇上寻找那位贾道长一事,告知了丈夫柳仁,柳仁立即置办了一些礼品,带着妻子柳王氏,亲自前往镇上,找到贾道长答谢。
也正是如此反复的因果纠缠,才使得刘家的厄运慢慢拉开帷幕。
谢过贾道长,小夫妻二人欢欢喜喜回到家,不料,第三日后,柳王氏突然觉得小腹胀痛不已,心有恐慌之意,却不敢告知丈夫,只因家人已经沉浸在幸福之中,若是将此事说出,难免让家人惊慌失措,但若只是小恙,如此惊慌难免让家人跟着遭罪,柳王氏不知道,她此番的善良贤惠之举,却给她带来了灭顶之灾!
柳王氏再次赶往镇上,找到那位贾道长,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哪知贾道长细心安慰,并让柳王氏放心,当即又弄了一碗符水喂柳王氏喝下,喝下之后,柳王氏再一次不记得之后的事情。
待醒来之后,却是衣不遮体地躺在贾道长的床上,看到自己宽衣解带的躺在床上,而房间内,贾道长亦是半露着身子,坐在桌案边,细细地品着香茶。
柳王氏当即知道自己的清白被贾道长所毁,顿时羞愤不已地失声痛哭,哪知,所谓的贾道长,却是无辜地告诉柳王氏,他正是以阴阳和合之术,为柳王氏安胎,否则柳王氏肚子里的孩子,将会不保,至于男女之事,贾道长自称自己并无起歹心,而是为了治病救人而已。
虽是对贾道长的话半信半疑,但想到若是肚子里的孩子不保,那丈夫柳仁还不急疯了,更是会让左邻右舍的说闲话。
如此这般,柳王氏接受了贾道长的说辞,并好言相谢。
却是不料,那位贾道长得寸进尺,并言称此阴阳和合之术,必须经过七七四十九天,方才能确保无虞,否则最终柳王氏肚子里的孩子,依旧会不保。
所谓泥足深陷,便是这个道理,一步错,将会步步错,柳王氏念及此法已经行了一次,委曲求全之心作祟,便默认了贾道长的话。
贾道长便与柳王氏约定,每隔七日,与柳王氏行一次“阴阳和合之术”,此术听起来倒是有模有样,实则就是个虚头巴脑编出来的假话,根本没有这种道术,那位贾道长意欲占有花容月貌的柳王氏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