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第一次赌马开始,就没怎么赢过。”
“……嗯。”
竞马场内人声鼎沸,欢呼雀跃,但芙溪只听到伏黑甚尔的声音,仿佛外界的所有噪音,都被她自动过滤了。
“输这么多年早习惯了,以后再输下去,我也都无所谓。但既然没有赌运,其他方面的运气,我总该沾一点吧。”
脸颊被轻轻捧住,从对方的指尖传来奇异的温度,有一瞬间,芙溪觉得就算她哪天处在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完全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也一定能分辨伏黑甚尔的手指。
“所以给个面子,好起来吧。”
一半是玩笑,一半是温柔,又有种难言的心酸。
芙溪意识到自己先前的判断失误,伏黑甚尔很可能已经察觉到了她命不久矣。
她闭上了眼睛。
脑海中浮现出自己小时候从森鸥外那里得到第一颗药,总算能站起来走路的场景,那个男人的目光幸福又忧伤,他深深地望着她,他也不确定压缩生命的长度换质量究竟对不对。
然后是与幸吉缠绵病榻,连月光都不能直射的场景。
最后是一个黑色头的男孩,手里握着枯败的花,面无表情地坐在街头。
她看到自己慢慢地走过去,变成一束光,投进了那朵枯败的花里,花朵重变得娇艳,男孩的绿眼睛里也有了神采。
……没错,是这样的。
以前她缺乏人类的情感历练,所以不懂,但现在她明白了,人类都是渴求陪伴的生物。
“我知道了。”她伸手摘下了额头的奖券,彻底妥协了,“无论怎样,我都会好好活下去的,届时请别嫌弃我。”
明明只说了几句话,却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久。
她听到了自己内心的叹息,但她也看到面前的人扬起了唇角。
……
傍晚时分,伏黑甚尔去了禅院家,他有两件事要去处理。
一件是解除芙溪和禅院直哉的狗血婚约,一件是取回将伏黑惠卖给禅院家的契约。
芙溪本来也想同去,但因为下午在竞马场玩得太疯,十分疲惫,便留在了家里。
其实这两件事都是她的愿望。
——给直哉君一个交代比较好,我怕时间久了,他真会被吓得不孕不育。
——以后惠君如果觉醒术式,就由我来教他吧。
“你妈妈真的变乖了。”芙溪摸了摸趴在自己膝盖上的武器库咒灵丑宝,伏黑甚尔把它留下给她解闷了,“最近的表现都叫人开心。”
“爸、爸爸!”丑宝用细如蚊蝇的声音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