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这大半个月的相处,伏黑甚尔其实对她很好。
‘你很在意他吗?’太宰治在傍晚时这么问过她。
‘是。’她毫不犹豫地承认了。
她当然在意伏黑甚尔,否则也不会决定将遗产全部留给他。
虽然偶尔也会和她因为钱的事吵架,但大部分时候都是快乐的。
第一次在海上滑冰,第一次在午夜坐在横滨的港口看星星。
第一次吃甚月推荐的拉面还得到了兔子布丁,第一次骑在别人的脖子上欣赏森林中的夜景,第一次被打下山崖又被人救起。
她烧的时候,也是伏黑甚尔最先注意到的,并且半夜还来用手试她的额温。
他走路的时候总是在等她,也从来没有奚落过她走得慢。与幸吉的事是她接的,却是他解决的。
她想知道他儿子的名字,还想看他的儿子,他虽然百般不情愿,最后也让她如愿了。
她和他的关系亲密,已经越了她和森鸥外,她和太宰治,她和世界上的每一个人。
但她仍然不知道如何与伏黑甚尔相处。
他就像是一个难题,任何人都给不了正确的参考答案。
*
伏黑甚尔没睡好。
在他数落伏黑惠的时候,伏黑惠养的小狗一口咬在了他的脚趾上。
要不是怕家具受损,找人维修要花钱,他早把狗踢飞了。
伏黑惠不愿意和他一个房间睡觉,嫌他打地铺占了狗窝的位置,然后伏黑甚尔把狗窝给端了。
“你知道一家之主是谁吗?”他朝伏黑惠抬了抬下巴。
父子俩的关系顿时降至冰点。
第二天是星期六,幼儿园和小学都不用上学。吃早餐的时候,芙溪现伏黑惠顶着两个黑眼圈,问道:“惠君,你是不是熬夜看书了?”
“不是。”伏黑惠瞥了伏黑甚尔一眼,“他太吵了。”
伏黑甚尔看到芙溪皱眉,就知道她要教训自己,干脆取出了两只耳塞,塞到了耳朵里,然后哼起了歌。
——他不仅不能被他们气死,还要气死他们。
伏黑津美纪不知道家里具体生了什么事,只觉得气压很低,虽然有点担心,但也不是很担心,便低头继续思考小狗的名字。
正在这时,门铃响了。伏黑惠离门最近,很自觉地去开门。
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位陌生的金女人。
“你找谁?”伏黑惠礼貌地问道。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对方一开口,就令伏黑惠无语。
他想了想,女人应该是来找伏黑甚尔的。
于是他侧过身让开了路。
“我是来找伏黑甚尔的。”金女人说。
感受到几道同时聚集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伏黑甚尔歪过了头,看到家里多了一位不之客。
昨天是一个年轻男人,今天是一个年轻女人。
他取出了耳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