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连保镖都懒得请的人,会因为路人个烧就叫来这么多医生吗?
医生在给芙溪治疗的时候,伏黑甚尔一开始没走,因为女孩抱着他的手腕当枕头。
但是樱江请他离开。
打退烧针之类的事要避开他,这样的理由他不好拒绝。
也没想拒绝。
于是他从芙溪手里抽回了自己的手。
——这只是他的雇主,一段时间的雇主。
况且这个雇主比以往的任何一位雇主都要烦人。
一路上都在吃他的用他的,时不时给他画个精神大饼。
她要睡亲子套间就睡亲子套间,她要去看他儿子就非要看他儿子,都是她开心就好。
把他的身体画成那样,阻止他勾搭富婆,自己却一路都在给年轻男孩画画,说辞还都是老一套。
又双标又自我,可恶至极。
这样的雇主,下次再遇到,非得当场打死不可。
伏黑甚尔这么想着,走出门口时却又回头看了一眼。
芙溪闭着眼睛,眉头皱得很深,手在下意识地胡乱摸索。
他知道她在寻找什么。
樱江把手递给她,她只握了一下就松开了,然后整个人蜷成一团。
他心想,女人的手和男人的手差别很大,芙溪即使昏迷也能分辨不是他的手吧。
门关上了,她被隔在里面,他的视野里只剩下眼前的一片白色。
他在别墅里四处转悠,全当参观,无人拦他。
然后他在顶楼的墙上,看到了芙溪家历任家主年轻时的照片。
之所以敢这么确定,是因为他们长得都很像。
最开始是油画,那个时代还没有出现照相技术。后来是黑白相片,最后两张才是彩色照片。
照片下方是他们的名字。
伏黑甚尔知道东京富的名字,那么倒数第二张是富,最后一张是富的儿子,也就是芙溪的父亲。
大约是二十多岁时照的,长得像个女生,还挺漂亮。
从他的脸上,伏黑甚尔看出了芙溪长开以后的样子。
一瞬间,他有一种穿越了时空的感觉。
每一幅照片都照得很优雅,这个家族很喜欢花,背景都是花。
有站在玫瑰之墙下的,有背靠在紫藤花瀑布下的,有的旁边是夜晚一现的昙花,有的是脚下是生长在冬天的雪割草。
芙溪的父亲是在水边照的,应该是在夏天,因为水里长满了粉色的芙蕖花。
‘我出生在开满芙蕖的溪边,所以叫芙溪。如果出生在爬满乌龟的河边,那大概叫乌龟河吧。’
还真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