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磕头求饶一边就把三太太给供了出来:“冤枉呀二少爷,兰小姐不习惯我们的吃口我是知道的,所以我先前是按照三小姐的吩咐单独给兰小姐准备,可是后来三太太说谷还没打,主子们都知道俭省,哪由得兰小姐一个客人挑挑拣拣的,不许给单做。”
三太太眉毛一跳正要抵赖,云开却转头对她笑道:“三太太不要动怒,这等刁奴的话我是不会信的。”
他脚下继续用力,玉叶嫂感觉手背一阵剧痛忍不住惨叫出声。云开厉声骂道:“三太太是什么身份?会去厨房和你说这些窄头窄脸的话,攀污主子是要割舌头的。”
玉叶嫂觉得手指都要被踩断了不敢挣扎,忍着痛道:“是三太太身边的曼娥来说的,哪天她来厨房好多人都听见的。”
曼娥站在三太太身后闻言面如土色,紧紧抓住三太太圈椅的椅背。
云开松开脚,一脸戾色道:“把那个败坏主子名声的狗奴才给我带过来。”
三太太吓呆了,下意识地想去拦。可几个男人凶神恶煞地她哪拦得住。
曼娥被扔在云开面前,和玉叶嫂一排跪着。她不敢抬头,看着前面那双穿着牛皮拖鞋的脚,这双脚白净修长却让她胆战心惊。就是这双脚刚刚差点踩断了玉叶嫂的手指,想起才玉叶嫂的惨叫,她的手指忍不住哆嗦起来。
她心头飞快算计着要怎么样将这件事抵赖过去,有三太太在只要她一概不认,三少爷应该是不会拿她怎么样的。
可她万万没想到云开什么都不问,直接让行刑的小厮开打。
叶楠还让人堵了嘴,云开直接是想要曼娥的惨叫给三太太提个醒。在府里兴风作浪是个什么下场。
夜晚空气微凉,正是缅桂花香气最盛的时候。但伴着曼娥的惨叫和金竹条的噼啪声,让人疑心这这香气中隐隐夹着一股血腥味。
乌云散尽,月色明朗。正是花前月下的好景色,却让人感到一股肃杀之气。院中跪着的人都认为,二少爷今晚要开杀戒了。
三太太如筛糠一般抖了一阵,听着曼娥的叫声越来越无力,她终于忍不住叫喊起来:“住手,都给我住手。”
云开恍若未闻只是招了招手,几个健壮的妇人便站在三太太身后,三太太刚想起身便被按回椅子上。
云开一反刚刚的凶神恶煞,懒洋洋地瘫在椅子上朝三太太笑:“三太太就是心善,见亲近之人受罚心有不忍。可是这刁奴借着您地名头行下作之事,不教训是不行地。你好好歇着,这等粗活就让我来,您看着就好。”
曼娥被打得卧在地上,青石地砖上也因她的挣扎而染上血迹,等她连疼都喊不出来云开才让小厮住手。
他吩咐俸二道:“把这个奴才给孟定土司府送回去,告诉他们,下回往三太太身边送人就送老实点的,这种奸猾的奴才三太太使掌不住的。”
三太太后背的衣裳被汗水浸了透,夜风吹来大了一个寒颤。她看着地上浑身是鞭痕的曼娥她恳求地看着云开:“回孟定她命就保不住了,二少爷慈悲,撵她出府也就算了。”
云开一脸假模假式的愁云,向俸二叹气道:“家里的女人都心软可怎么行?”
俸二把腰拱得弯弯的拍印太马屁:“印太一心向佛,下面的太太也是有样学样。”
云开两手搭在圈椅扶手上,漫不经心地对跪在院子里的奴仆道:“看看,府里的太太是多么仁慈,你们不思量着回报,竟然还对主子不恭不敬,你们对得起谁?不要以为仗着有人撑腰就在府里无法无天、胡作非为……”说到这,云开眼睛看向三太太:“这个土司府姓罕,好日子过腻味了不想呆,有的是地方安置你们。”
玉燕在屋内看着婢女给月明擦身、喂药,外面的动静她不是听不见,只是她比三太太更明白这个家到底谁说了算。
是她父亲、是厉阳、是云开,就因为他们是男人,就因为他们手中有着无上的权利,在这种权利面前印太都要退避三舍。
她也做过正室太太,明白印太对三太太这种跳梁小丑的行为一直不干涉是因为什么?
印太就从没拿她当个玩意看过,无非争点吃穿、脸面,印太手指缝漏出来的给了你又怎么样?
再有志气点争罕土司的宠爱,可争到了又怎么样?花无百日红,罕土司要是个长情的还能有八太太和三弟么?这些年府里来来去去的女人还少么?可对印太有什么影响,她的儿子以后照样要做土司。
倘若三太太今天不吃下这个教训,用不了多少日子就会被送进庙里和四太太、五太太做伴。
听到外面人群散了,她让艾玉留下照顾月明,自己亲自扶了被吓得站不起来的三太太回院子。
到了自己的地盘,三太太提着的那口气总算舒了出来。她用帕子捂着脸哭道:“二少爷一点脸面都不给我,这是要逼我去死呀!”
玉燕没有象往常一样她脾性一不对头就劝慰她,吩咐小丫头去打水给三太太洗脸后才淡淡对三太太道:“逼死你倒不至于,可能想送你去庙里修行。”
三太太的哭声戛然而止,她诧异的看着三小姐,不明白平日温和的女儿为何会说出这么可怕的话。
玉燕端了杯茶递给她:“您还不明白吗?您年轻时千娇百媚的都没争过印太,现在厉阳他们长大了您就更应该夹着尾巴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