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尘寰:……韩三水,我可怜你。
第48章。一剑霜寒(八)【晋江独家】……
这些妙音门的修士品德有亏,不堪与谋,但是纪尘寰却依旧选择了要与他们一道。
因为纪尘寰知道,要开启这剑冢,单单凭借他们若虚宗的八十一人是不够的。
这剑冢乃是上古大能所遗留,但凡开启,必须要集齐“五灵根”和“五相身”。
若虚宗这一次来了八十一人,这五灵根倒是很好齐聚,只是这五相身,便不是那么好凑的了。
生、老、病、死。求不得,皆是天残地缺之相,谓之“五相身”。
也不知道当初那位留下剑冢的前辈到底是何等的恶味,亦或是偏爱什么“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法门。
总之,唯有受生老病死求不得之苦之人,方能绝处逢生,在剑冢之中寻得一线生机。
此行若虚宗弟子乃是门中精锐,半生顺风顺水之辈者多,宗门之中想求个体弱的都难。
毕竟他们若虚宗的浮云医峰也不是徒有虚名的,便是有再难的疾病,被医峰的那些疯子们揪住,又怎么有治不好的道理?
纪尘寰成为了幻花秘境之主,自然知道剑冢要如何开启。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在打量了一番陈柯队伍的结构之后,同意与他们同行。
生老病死皆是易被人看出表相,惟有求不得,便是唐久在此,恐怕也不能一眼洞穿一个人的前尘经历。
但是排除一下,却也不难得知,这陈柯必定是妙音门准备的“屡求而不得”之人。
所求之事皆不得,故而生生受其煎熬。
虽然陈柯也是开启剑冢传承的关键,纪尘寰却对陈柯并不以为意。
他只是将自己知道的关于剑冢相关的信息与谢雨师和韩三水说了一番。
既然他们是同门,不坦诚就没有意思。在这种小事上,纪尘寰也不愿意瞒着他们。
听完纪尘寰所说的关于剑冢中的一切,谢雨师和韩三水对视了一眼,并没有去深究他们小师叔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纪尘寰:“这一路上你们除了要保护好自己之外,还要记得看顾一下妙音门的那四个人。”
“四个?”不是五个么?谢雨师有些疑问。
纪尘寰唇角露出了一抹和煦的笑意,只不过这笑任谁看到都会默默的打了个冷战:“陈柯自然不必理会。”
谢雨师想了想,就明白了过来:“说的是呢,‘生老病死’我们一时半会凑不齐,可是都是追求大道而未得圆满之人,谁又没有点儿求而不得之事呢?”
谢雨师也是很少这样直白的挤兑一个人了。
韩三水在一旁听着小姑娘气鼓鼓的言,不由失笑。
就在韩三水准备拎这着谢雨师走出他小师叔的临时洞府,不再打扰他小师叔休息的时候,却忽然听得纪尘寰说了一句:“韩师侄,你小心着风如晦吧。”
纪尘寰直接让韩三水多加防备,仿佛就已经认定了风如晦不是什么好人,至少是别有所图之人。
和韩三水、谢雨师,甚至凌云剑峰的师兄弟们相处了这么多时日,纪尘寰也算了解剑修是什么德性了,
剑修对自己以剑相识的人,总是有一种盲目的信任。他们过于相信自己的剑,也过于相信别人的剑。
一个人的剑,是否能等同于一个人本身?
这一点,纪尘寰从来都是持反对态度的。
他自己就能使出最清正光明的剑,如日月凌空,昭昭其行。
可是他再了解不过自己是何等的人——他只不过偶然见过太阳,于是就能模仿出太阳的光芒罢了。
所以,剑修的剑一定程度上能够反映一个人的内心,但是一个人的剑却绝对不代表一个人。
这样的前提之下,因为风如晦使得出那样一剑,就暗自将风如晦引为知己,韩三水和谢雨师的行为在纪尘寰看来是有些幼稚可笑的。
韩三水唇边上的笑意果然就淡了下去,他深深的皱起了眉,似乎想要为风如晦这个他刚结识的友人争辩几句。
纪尘寰却并不听他争辩,直接挥了挥手就将人请出了自己的临时洞府。
韩三水从纪尘寰的洞府出来的时候,迎面就碰上了风如晦。
他坐在篝火旁,怀中没有再抱着他的剑,而是将这剑搁在膝上。
韩三水走得近了些,这才现,风如晦的手中居然是一壶酒。作为一个剑修,风如晦居然在饮酒。
他们初见的时候,风如晦还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少年,如今在月下饮酒的这人,却莫名地多了几分落拓风霜之意。
回忆起了纪尘寰方才说的话,韩三水心头一紧,不过却还是走到了篝火旁和风如晦并肩坐在一处。
风如晦抬眸看了一眼韩三水。
其实他并不是特别善于言谈的人,不过见到是韩三水,他却难得的主动的引出了话题。
“你还没有本命剑。”风如晦抱着一柄巨剑,看向韩三水。
韩三水当然是佩剑的,如今他的佩剑名为“风入松”,那是他师长所赐。只不过修士的本命法宝,非得经个人炼化,进而得出一种全的法器才是。
所以韩三水这一柄师长所赠的剑,也算不得是他真正的本命剑。
“剑冢之中的剑,每一柄都是绝世好剑啊。”
风如晦喃喃自语,忽然猛地举起酒壶,灌了两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