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尘寰却是没有见过这阵仗的,他结结实实的被这小胖妞的举动吓了一跳。
心念一动,纪尘寰丝线一样的神识缠住了小胖妞的小手小脚,眼见着就要往那没有一点点大的嘴里探去,似乎想要把这药抠出来的样子。
纪尘寰只是担心会伤到了他师父的元婴,却没有想过大乘老祖的元婴,本就是这个时间至坚至圣之物,便是修士神魂俱灭,元婴还有独自逃生的能力,又如何会被小小的一口丹药伤到。
在纪尘寰的内府里,被纪尘寰的神识束缚住了手脚,唐久分明能够轻易的将这个一点都不懂得尊师重道的臭小子的神识挥开,可是却到底一时心软,还要顾及着他徒弟和她之间的修为差距,生怕自己动一手指头就把这个臭小子弄死了。
距离仙姝宗千里之外的归去峰上,唐久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哆嗦。被别人的神识包裹缠绕的状态实在是太过诡异,而且今天这个臭小子居然还得寸进尺的操控神识往她的元婴的嘴里捅。
这是什么邪恶的姿势?简直太破廉耻了。
已经活了八千多年,唐久什么没见过。想过几千年前自己看过的某些不正经的坊间话本,唐久的目光已经开始在自己的归去峰上开会扫视了。
她打算等她徒弟一回来,就给他规划好一块土地。
没有别的什么原因,就只是想让纪尘寰那个臭小子也享受一下他们归去峰上每个崽崽都有的待遇。
想想江笛和玉城种下的那一大片一大片的灵田,唐久露出了些许欣慰的笑容。
——别人家孩子有的,他们家孩子也必须要有不是么?今天也是关爱徒弟健康成长的一天。
虽然一指头就能弄死这个以下犯上的臭小子,但是唐久最终还是没有对纪尘寰动一指头。
她只是嗷呜一口,让小元婴咬在了丝线一样的神识上,只把纪尘寰弄得浑身一个激灵。
内府深处的悸动让纪尘寰腿上一软,险些站不住。
他这样可是把于师兄吓得不行,还以为在这威压之下,他们家小师叔出了个好歹。
于师兄慌忙的几步走到了纪尘寰身边,眼下场合不宜说话,但是于师兄的眼神之中却满含关切。
纪尘寰只是对他微微的摆了摆手,随即调整了呼吸,端正站好。
眼下,因为这仙姝宗的渡劫期修士不分场合的释放威压,还伤了许多要参加此次探花大会的未结金丹的弟子,已有门派之中带队的长者表露出了自己的不满。
若虚宗敢直接让弟子自行参加探花大会,甚至不说大乘老祖一个没有来,就连修为稍微高些的修士都不曾出面亲临现场,依仗的是若虚宗累是累年的声名,和他们大乘期老祖自在感应天地,神识遍布整个上清界的角落的实力。
于师兄敢放任韩三水和纪尘寰出头,也是因为心知他们归棠老祖虽然没有亲至,可是却随时观察着他们这边的动静。
一旦有人对若虚宗的弟子出手,伤及门内弟子性命,这仙姝宗和若虚宗千里之隔,也不过是他们老祖一息一念而已。
其他宗门很少有大乘期的老祖,竟然就要派一些修为高的长者跟随这些弟子而来,毕竟这些参加探花大会的弟子都是宗门未来的希望,没有哪个宗门可以等闲视之。
此刻见自己门下小弟子受伤,这些宗门长辈们都表现出了几分震怒,他们不像仙姝宗的人那般的不讲规矩,几道威压同时散开,却是避开了其他宗门的小弟子,直接向仙姝宗的那人碾压而去。
这位仙姝宗的师叔祖只是年岁大而已,实力本也没有多么强劲,至少她还达不到以一敌百的程度。
此刻被四面八方涌来的威压一起镇压,她也支撑不住,猛的吐出了一口血来。
这口血,恰恰的吐在她身前的那只山鸡上身上。这山鸡是她的灵兽,此刻却哪有半点护主的姿态。
山鸡欣喜地啄食着渡劫期修士的鲜血,癫狂狂热的就连着琢秃了自己的几撮羽毛也并不在意。
这副丑态落在众人眼中,明眼人分明的都多出了几许鄙夷。
“凤凰最是骄傲。非良木不栖、非仙果不食,又怎会是如此这般,就连修士鲜血都不嫌弃的要吞吃样子?”
“对呀,我之前也有听说过这仙姝宗的凤凰得来蹊跷。洪荒之后就不见的神兽,怎么会轻易与人缔结契约,还为人坐|骑。”
“往常仙姝宗的这些人总炫耀他们的凤凰,今天看一下他这凤凰这德性,我怎么感觉是山鸡?”
也不如人群之中忽然响起了这样的窃窃私语,虽然声量很小,可是在场修仙之人,谁不是耳聪目明?
很快,众人便将视线聚集到了那只仙姝宗引以为傲的“凤凰”身上。
这“凤凰”大概也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齐齐注视,当下竟也是怕了起来,它一缩脖子,抬起屁股就要往仙姝宗的师叔祖裙子底下钻。
被钻裙底的女修尖叫一声,一手压住自己的裙摆,又一脚拼命的向那灵兽踢了过去。
不管到底是什么品种。那灵兽是她的本命契约兽,契约兽自然与主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仙姝宗师叔祖踹向那灵兽的力道不轻,灵兽当即被踹的翻倒在了地上,它两腿一蹬,竟是这般撅了过去。
而受到这样的重创,山鸡的契约主人立刻遭到了反噬,连带着她自己也又吐出了一口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