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唐久化作一道虚影,就这般的消失在了谢彦面前。
若虚宗第九峰,归去峰峰主唐久,有天纵之才,自是当世无匹。
就像唐久所说的那样,如果她不愿意的话,就是她的几位师兄师姐联手,也未必能拦得住她。
这世间已少有能够伤了唐久之人,更何况只是区区一个下尘界。
谢彦在心中宽慰着自己,可是不知为何,却总觉得心跳如鼓,总是不托底,似乎有什么事情要生。
可是一个大乘老祖入一次凡尘,又能有什么事情呢?谢彦摇了摇头,唯恐是自己多心。
唐久修为如此,想要踏碎虚空并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仗剑劈开壁垒什么的……到底有些过于招摇了。
唐久不欲引起上清界与下尘界之间的动荡,所以她选择了更为温和的方式,并未用长剑横斩,而是取了朱砂和灵石,开始在自己的归去峰上布阵。
布阵之事并非唐久所擅长,不过也与师姐学了这么久。再加上她比如今的大部分阵修都不知年长多少岁,因此这破碎虚空的法阵在旁人眼中看来或许异常艰难,但是在唐久眼中,却也不过只是费些功夫罢了。
唐久不知道,在她花了一些心力去布阵的这段时间里,归去峰的后山的一棵千年的玉竹上,一只鸟轻轻的睁开了眼睛。
鸟儿打了个呵欠,最终挥动着翅膀,懒洋洋的在唐久的周围飞了两圈,然后毫不客气的落在了唐久的肩膀上。
那只鸟体型巨大,落在唐久肩膀上的时候,尾羽能够直直地拖到地上。若非唐久早就到了大乘,几经天雷淬炼一身肌肤骨骼,恐怕此刻就要被这只大鸟直直的压趴下去。
“江笛,我劝你别太缺德。”被这样直直的一压,唐久手上的朱砂霎时就画偏了一。
好好的一个符阵,原本两相对称,线条圆融,这会儿就多了一个突兀的尾巴。
唐久深吸了一口气,回手想要揪住那鸟的长长尾羽。
被唤作“江笛”的鸟知道惹了唐久,看到她这个动作就扑闪闪的又飞了起来。江笛一边飞,一边还不忘讨好似的喷了一口火,将方才唐久画错的那一朱砂焚烧干净。
做完这一切,江笛才向自己做了什么好事情一般,施施然的又飞回了唐久的肩头。
还未等唐久说话,在归去峰的另一端,又响起了一声低低的吟啸声。
不一会儿,兽吼渐歇,一道白光却冲天而起,向着唐久和江笛的方向冲来。
那裹挟着漫天水气的灵力,让落在唐久肩上的那只鸟瞬间就本能地炸起毛来,并且骨碌碌地抖落了一身的火焰与之相抗。
唐久已经非常有经验,她迅的在自己周身竖起一圈灵力,然后事不关己地走到一旁,就任由这两只神兽在她的归去峰上斗了起来。
左右这唐久的归去峰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一山的花草树木。这两只毁了多少,一会儿就得让他们用自身灵力催生回来多少——怎样唐久都不亏。
此刻两只神兽相斗,隐约能看出空中的龙凤形状。原来那只大鸟并不是什么普通的鸟,而是一只凤凰。而那出龙吟的,则是一只青龙。
大荒之后,世间便不见龙凤两种神兽,却不知为何在唐久这里能够得见龙凤齐聚的盛景。
只是可惜这龙与凤仿佛天生不太对付,每一次见都要斗上几轮。
若虚宗的弟子以为他们的归棠老祖生□□亲近自然,不爱在自己的山头建筑亭台楼。可是谁又能知道,这哪里是唐久不想建,分明是不能建。
无论唐久建了多么豪华的厅堂府邸,最后都难免被这两只不懂事的神兽祸害了,与其这样,还不如干脆就以山壁为洞府,也省去了许多麻烦。
一时之间,归去峰上凤鸣龙吟,竟也显得甚是嘈杂。幸好唐久早早设下结界,不然非得引人围观不可。
两只上古神兽这会儿宛若没开灵智的野兽一般,打起架来你给我一爪子,我给你一嘴巴,简直是不可开交。
虽然周围有灵气碰撞出的层层光晕,可是他俩那动作也着实没什么美感。唐久只是扫了他们一眼,便继续绘制自己的阵法起来。
唐久摆明了是想坐视不理,却见她手腕上的一寸皮肤出了一阵灵光。在一阵淡粉色的烟雾散开之后,一个周身披着七彩罗裙,仿佛披着一段霞光的少女就懒洋洋的从唐久的手腕飘了出来。
少女打了一个呵欠,整个人都瘫在唐久的肩头,软绵绵的恍若没有骨头。
“阿九,他们又打,你也不管管?”少女的声音婉转,是与她自己容貌以及她的主人都不相称的风情万种。
方才那名叫江笛的凤鸟落在唐久肩头的时候,那重量让唐久手抖,险些毁了手下的符阵。而这会儿,身披霞光的少女似乎将自己整个重量都压在了唐久身上,却不见唐久有丝毫的异样。
毕竟那少女是唐久的本命剑灵剑,灵本身又有什么重量,再加上朝暮浑身的气息都是唐久熟悉的,于是就更没什么大惊小怪了。
“玉城比江笛小五百岁,按理说应该江笛让让玉城。可是玉城又是男孩子,我若虚宗的男孩子又该要让让女孩子。所以朝暮,你说我该怎么管他们?是让江笛谦让一下弟弟,还是让玉城照顾一下女孩子?”
唐久叹气又皱眉,可是眼里分明写了“看热闹”三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