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长风虔诚祈祷,并在两分钟后收到了第三张充满革命气息的报告单。
舒长风:“……”
她决定了,下次来检测就穿绿毛衣!
“好惨哦,三个蛋一个不如一个,活力度连5o都没有,还能行吗?”
“当然不行啦,孵化所年年公布数据,要至少6o才能顺利孵化呢。”
“她都第几次来了?听说一次比一次差……”
“我姑姑家的三哥领取了两枚蛋,都孵化了呢,还是男孩子细心。”
“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哪里会照料蛋崽?还领三个,真是……啧啧啧!”
“这种孵不出来的蛋就该还给孵化所,逞什么能啊?再拖下去连罚款都交不起了。”
“天哪,真的有罚款啊?我还以为每个人都能孵出来呢,我跟你们说……”
舒长风推着小车,沐浴在工作人员或同情或轻视的各色目光里,面容沉静,昂挺胸,一步一步地走出检测大厅,直到四周没人才悄悄垮下肩膀。
“呜呜呜,为什么我的蛋一个都不肯孵化?你们再不破壳就真变成死蛋了啊!”舒长风在心中咆哮,恨不得把三枚蛋都抱起来疯狂摇晃,手上却动作轻柔地将蛋崽们挨个摸了摸,柔声细语道:“乖宝宝,要早日破壳哟,加油~”
三枚蛋安安静静地躺在碎花小被子里,毫无反应。
舒长风怜爱地再次摸摸它们,拎起柔软大毛巾准备把小车盖上。
虽然从外壳来看三个蛋都丑丑的,但她这么有爱心的人,仍然会做好防晒保护叛逆蛋崽的!
“长风啊,你要牢牢记住,人无志,事不成,不仁爱,更不行。我们习武之人,不但要有继承武馆的远大志向,更要有怜悯弱小的仁爱之心,这样才能当好野风武馆的掌门!”
“可是爷爷,隔壁烤串叔叔说,这条街数咱们家武馆生意最差,所以大师兄和二师兄都跑了。不如我们也卖烤串吧?”
“胡说!你大师兄和二师兄是资质太差才改行的,其实心里甭提多想当掌门了。他俩一个开了酒店叫暖风,一个开了健身房叫狂野,就盼着我垂青。可是咱们野风武馆的掌门呀,只有长风丫头你才配当!”
“可是爷爷,长风的心总是疼,学会了也打不跑坏人……”
“傻丫头,这世上事啊,冥冥之中,皆有定数,你只要记得志向和仁爱,早晚能执掌武馆,扬名四海!”
光阴荏苒,仿佛只是一眨眼,咬着手指头的小姑娘就长成了大姑娘,一说话就爱信誓旦旦拍胸口的爷爷,也成了须皆白的老人。
可是没等到老人家卸任野风武馆第三代掌门人,她就在打长拳时,一个没站稳从梅花桩上摔下来了。
这一摔,就摔到了不知千里万里,还是千年万年之外。
“唉,早知道去学物理了,管他什么平行时空,什么量子力学,都比孵蛋好。”舒长风小声嘀咕,惆怅地仰起四十五度角望天,但见高处一行金色大字闪闪光,正是“穆恩斯坦孵化所北洛星十九区o1分所”的巨大标志。
感谢平行时空中不知名的力量,还给她加载了语言包,否则现在就是个只认阿拉伯数字的文盲了。
“哈哈哈哈哈!”
舒长风兀自惆怅,忽然被一阵聒噪的笑声打断,转过头就见一个身量极高大的年轻男人冲她走来,下垂的眼皮都遮不住那两道令人生厌的目光。
“笑死人了,居然真有傻瓜妄想孵出活力度不到五十的蛋,哈哈哈哈!”朱尔斯打量被小心包裹的三枚蛋,毫不掩饰语气中的鄙薄,“我说舒长风,你可真行,一分所这次统共散出去十二枚蛋,你自己就占了仨,还一个都孵不出来,你这是何必呐?”
“那句古语怎么说来着?‘站在猪窝不下崽’,多可惜呐。有这种手气,你应该去买彩票,说不定峰回路转,还能喝上过期营养液啊哈哈哈哈哈!”
朱尔斯自说自话,笑得前仰后合,好一会儿才现舒长风用手捂着蛋的两侧,一双大眼睛平静地看着他,无端叫人瘆。
“你,”朱尔斯不自觉后退两步,“你在干什么?暖蛋?”
舒长风并不回应他,重拎起柔软的长毛巾,仔仔细细将小车上的三枚蛋盖好,然后才开口:“谢谢你的关心,我家蛋崽刚做完检测,一切正常。”
她看向小车,语气坚定,“你不要当着蛋崽的面胡言乱语,它们一定会成功孵化的。”
说罢昂挺胸地推起小车,仿佛推着什么稀世珍宝似的,从容越过朱尔斯,径直踏上了左前方的林荫道。
人还是那个人,只是这举止怎么看起来格外陌生,像换了个人似的……
朱尔斯还想再嘲两句,却无端觉得背后毛,只暗自“呸”了声,就转头进了孵化所。
托伍德叔叔的福,下个月他就是一分所的正式员工了,倒不必和舒长风这种交不起学费还面临罚款的落魄女人计较。
考上联盟第一综合大学又怎样?还不是要苦哈哈地还债?这就是命运啊,哈哈哈哈哈!
舒长风不知道朱尔斯在背后念叨什么,即便知道,她也不会和一盘猪耳丝计较。
毕竟现在的她,是身负三十多万债务的卑微古人类,朱尔斯一个人类的几句嘲讽,就像垃圾山上的一坨小垃圾,毫不起眼。
仰赖型光脑的便捷和智能,她身穿过来没多久便了解到此处概况,原来母星在数万年前遭遇大量陨石撞击,情况危急,人类不得不提前进入宇宙求生。漫长的流亡生涯中,科学家将动物基因和人类基因进行重组,渐渐繁衍出一支的人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