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隆乌扎,是头领朵帐的侍卫。”
穆仲夏打量了一番对方,不冷不热地问:“你找古安干什么?”
隆乌扎腼腆地说:“我听说古安在这里,我来看看她。”
哦,空手来看?
穆仲夏反问了一句:“古安如果没在这里,你就不去看她了?”
隆乌扎顿时面红耳赤,穆仲夏客气道:“古安睡了,等她醒了我会告诉她你来过。”
隆乌扎感觉出泰瑟尔的拿笯不喜欢他,有些尴尬,匆匆行了个礼,骑上战马跑了。穆仲夏带着木宰进了屋。
这一天,穆仲夏就一直在冶炼房里守着古安。古安不方便的时候,他就带着木宰出门避一会儿。有他陪着,房间里又暖和,又吃到了热乎乎的食物,古安舒服了许多。傍晚时分,出去捕鱼的人回来了。泰瑟尔带着阿必沃和阿蒙达一回来就被人告知今天生的事情。泰瑟尔骑上战马直奔冶炼房。
泰瑟尔的战马还没到冶炼房前,木宰就听出了他的声音。木宰爬起来去挠门,穆仲夏过去打开门。看到那个迎风奔来的人,穆仲夏的反应是关门。
古安已经醒了,正在喝热水,她问:“有人来了?”
穆仲夏淡淡地说:“你哥回来了。”
话刚落,古安就听到外面的战马啼叫,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夏哥,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夏哥好像有点生气。
门被人推开,古安立刻喊:“阿兄!”
泰瑟尔带着一身雪季的冰冷走了进来。平时都会在朵帐外迎接他回家,嘘寒问暖地送上热汤热饭的人此时背对着他却毫无反应。泰瑟尔走上前,弯身,在古安还没反应过来时,把她连人带被子抱了起来。
“阿兄!”
穆仲夏抬头看去。
泰瑟尔看着穆仲夏说:“你不喜欢,我就把古安带回朵帐。”
古安一听急了:“阿兄!不行!”
泰瑟尔却是抱着她转身就走:“仲夏,我一会儿来接你。”
“阿兄!不行!你快放下我!”
泰瑟尔单手有力地抱住妹妹,另一手攀着马鞍动作利落地上了战马,说:“你不想仲夏一直生我的气,就跟我回去。”
古安的眼泪出来了。泰瑟尔用被子裹紧妹妹,单手握住缰绳,调转马头。穆仲夏从冶炼房走出来,看着泰瑟尔策马飞奔,动作间没有丝毫的犹豫,他大喊:“泰瑟尔!把古安送到阿必沃的朵帐——阿必沃和阿蒙达跟我们住——”
泰瑟尔握马缰的手抬起,表示听到了。穆仲夏的嘴角慢慢扬起,满意了。
揉了揉木宰的大脑袋,穆仲夏回去收拾,一会儿泰瑟尔来接他就可以直接走了。古安用过的兽皮垫子上有很多血,穆仲夏拿出去烧了。木马子他也不嫌脏地清理了。
泰瑟尔竟然把古安带了回来,还送去了阿必沃和阿蒙达的朵帐!这件事在头领部落立刻引起不小的震荡。脏血期的女人不能住在家里,不然会给家人带来血光。泰瑟尔此举在众人的眼里无疑是疯了,缪什卡派了苏旺比来喊泰瑟尔过去。
泰瑟尔安顿好妹妹,对苏旺比说:“我要去接仲夏。仲夏不喜欢古安在外面。”
苏旺比把泰瑟尔拽到朵帐外,急坏了:“我们都知道古安这时候一个人在脏洞很可怜,但你就不想想你和阿必沃、阿蒙达吗!还有你的拿笯!泰瑟尔!古安会给你们带来血的!”
泰瑟尔自然也是担心的,但他更不愿意穆仲夏因为这件事而责怪他。他说:“我会小心的。”
“你要和你的拿笯说清楚,这不是小事!”
泰瑟尔没说要不要,而是上了战马准备去接穆仲夏。古安坐在阿必沃和阿蒙达的朵帐里惴惴不安。阿必沃和阿蒙达就在外面,两个孩子还不大懂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不过所有人都不让他们进入朵帐,不让他们去见伊莫,两个孩子也很担心。
泰瑟尔度极快地返回到冶炼房,迎接他的是穆仲夏久违的笑容和张开的双臂——其实也不过一天没见而已——泰瑟尔下马,大步上前一把抱住他的拿笯,要求:“仲夏,不要生我的气。”
穆仲夏拉下围巾,在泰瑟尔冰凉的唇上啃了一口,然后拉上围巾说:“之前是有点气你的,不过你把古安带走后我就不气了。泰瑟尔,谢谢你支持我。”
“你是我的拿笯。”只要他的拿笯不气他,不怪他,不离开他,他什么都可以答应。
泰瑟尔抱着穆仲夏上了战马,拿上穆仲夏收拾好的一堆东西,带着木宰回家。泰瑟尔的朵帐外聚集了很多人。泰瑟尔的战马停下,他抱着穆仲夏下了马。图拉森:“泰瑟尔……”
不等他把话说完,穆仲夏先开口:“我们伊甸,是没有这个规矩的。我尊重帝玛塔人的风俗,但这是我们家的家事,也请大家能理解。古安身体好之前,都会住在阿必沃和阿蒙达的朵帐,我也不会让她出来见人。只是以后,古安不舒服了,我是不会让她去什么‘脏洞’的。”
说完这番话,穆仲夏拨开人群进了阿必沃的朵帐。朵帐里,古安在哭。见到夏哥进来,她的哭声溢出。穆仲夏在她身前坐下,抱住她:“安心养着,我没骗你,在我们伊甸,女人这个时期不仅不会把她赶去什么‘脏洞’,家里人还都会小心照顾。至于你担心的事情,更是子虚乌有,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