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妙音爱慕八皇子已久,刚刚听说江晴雪和八皇子一起进来了,连忙跑去迎接,一看到八皇子,她就忘了江清雪,只把八皇子迎了进来,她正有些不好意思,听江晴雪这么一说,也就释然了。
她笑道:“你又打趣,新修的这几处景儿,都粗陋的很,哪能和你们王府的园子比。”
江晴雪扫了一眼萧临澈,意味深长的道。
“再好的景致,看多了也就腻了,倒不如你家园子新鲜有意思。”
尤其那假山,感觉就像是为偷情的男女精心设计的一般,就连石壁都被打磨过,难道这丞相也喜欢玩刺激?
俩人说着话儿,那边的两个男子都在偷瞄江晴雪,一个是谭家嫡长子谭棣,一个是新进状元郎崔植,俩人都算是京城屈一指的青年才俊了,旁边的贵女见江晴雪一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心中多有不满。
谭妙音拉着江晴雪过去,她自然的坐在了八皇子身边,江晴雪则挨着她坐下。八皇子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挪,离谭妙音远了些。
谭妙音脸一下就红了,以前丞相府每次宴会,也都邀请了八皇子,但他从未参加过,今儿也不知道怎么了,居然破天荒的来了。
谭棣看出妹妹的尴尬,提议大家玩击鼓传花的游戏,轮到谁,或自罚一杯也好,或吟诗也好,或弹琴也好。江晴雪自然不能喝酒,吟诗倒不在话下,唱曲儿是她最拿手的,混娱乐圈的大明星,谁还没有几样才艺呢。
击鼓的是谭家的婢女,她们有意让谭妙音出风头,好在八皇子面前留下好印象。果然,第一轮就轮到了江晴雪,有江晴雪这样琴棋书画皆不通的粗鄙之人作陪衬,谭妙音这样的才女,自然会更加让人过目不忘。
江晴雪看出端倪,只淡淡一笑道。
“那我就抛砖引玉,给大家唱个曲儿吧。”
在座的两位女子都相视一笑,等着她出丑。谭棣和崔植都是世家公子,青楼酒肆自然都是去过的,俩人一听她要唱曲儿,都有些惊讶,自古唱曲儿的,只有青楼里的歌姬,他们不知道江晴雪要唱什么,怕不是青楼里的艳曲儿吧?
谭妙音还沉浸在与八皇子亲密接触的喜悦里,完全是魂不守舍,都不知道江晴雪说了什么,只一个劲儿的叫好。
八皇子觑了江晴雪一眼,想要提醒她,但又想到她的身份,恐怕连字都不认识几个,又哪里会弹琴作诗呢?算了,由她去吧!
江晴雪站起身,清了清嗓子,拿足了腔调,一段黄梅戏说来就来。
“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中状元,着红袍,帽插宫花好喜欢……我也曾赴过琼林宴,我也曾打马御街前,人人道我潘安貌,原来纱帽罩婵娟……”
谭妙音第一个喝彩。
“好听,王妃,没想到你还会唱曲儿。”
状元郎崔植也露出欣赏的目光,这曲子,完全唱到了他心坎里,他甚至怀疑,江晴雪这曲子是特意为他而唱的,他起身拱手道。
“王妃真是嗓如百灵,没想到崔某今日有这等耳福。”
江晴雪朝他抛了个媚眼,柔声道。
“状元郎谬赞了。”
你们没想到的多着呢,只不过她不愿意出风头罢了,要不然,唐诗宋词她也能背几,古筝古琴也能弹几名曲,笛子也能吹一吹的。
崔植被她那么一勾,脸立即就红了,玉面郎君,面红耳赤,目光闪躲,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儿。江晴雪暗暗笑,她突然懂了萧临川的快乐,勾三搭四的感觉还真好。
谭棣还在回味方才的曲子,他啧啧称赞两声,又笑着打趣道。
“王妃,你这曲子倒像是专唱给崔兄听的,我们算是沾光了。”
那两位女子也笑着夸了几句,暗道江晴雪果然是有些小聪明在身上。只有八皇子默不作声,端着茶杯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击鼓传花又开始了,第二轮,轮到了那位鹅黄衣裙的女子,是大理寺卿邵家的嫡女,邵小姐做了一诗,江晴雪听来,勉强还算工整,堪称古代版打油诗了,众人又接着夸赞了一番。
接下来就轮到了谭妙音,她让婢女取来琵琶,弹了一汉宫秋月,曲风哀怨清丽,一时让众人都沉醉其中,江晴雪不懂琵琶,却也能听出谭妙音确实是个中高手。
第四轮儿,邵小姐朝击鼓的婢女使了个眼色,那婢女心领神会,在绸花传到江晴雪的时候,鼓声忽的停了,邵小姐哎呀一声。
“呀,怎么又轮到王妃了?还想听状元郎弹琴呢。”
崔植不光在诗词方面造诣颇深,还擅音律,吹的一手好笛子,古琴也弹得不错,江晴雪也只是听说,她想了想,看着谭妙音笑道。
“既然邵小姐爱听琴,那我就献丑弹一曲,不知可有琴?”
谭妙音根本没放在心上,笑盈盈的吩咐婢女。
“自然有,小钏儿,去取我的琴来。”
众人也都不甚在意,江晴雪进王府也有一年多时间了,这一年多若是苦练琴艺的话,要完整弹出一两支曲子,应该是没问题的。
叫小钏儿的婢女很快取来了一把通体漆黑的琴,看着甚是华贵古拙,比江晴雪在现代的那几把都要华贵。
她闭目,屏息静气,众多练过的曲子在她眼前闪过,最后,她选了沧海一声笑。这是她最爱的曲目,也是她最拿手的,闭着眼都能弹出来。
她一上手,崔植就感觉到,江晴雪是精通音律的,她那双白玉般的手指在泠泠七弦上翻飞,曲风铿锵有力,豪气干云,洒脱不羁,完全没有闺阁小女儿的扭捏哀怨之意。而江晴雪,则是陶醉在自己的音乐里,整个人都在光。怎么表演才最完美,她可是最拿手的。
众人也都惊呆了,江晴雪这么深藏不露?八皇子眯了眯眼睛,看向江晴雪的目光惊喜又克制。
就连邵小姐,也惊的瞪大了眼睛,惊诧之余,更多的是被她的曲风所感染,不得不说,确实是好听。
“去看看,那边是谁在弹琴?”
“这是什么曲子?我怎么没听过?”
“状元郎在那边,莫不是他新谱的曲子?”
“八皇子也在那边,我可不敢走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