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因着都是女人,有那么一丢丢同情石氏,却无法苟同她的做法与想法。
先,进入后宫的所有女人,先别说如何无奈与身不由己。
哪怕不进后宫,在这个鬼时代,亲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谁也自己做不了主,大家都一样。
石氏至少还是大福晋,她还无奈的话,像是她们这些小格格,就不用活了。
最初的时候,佟佳可羡慕石氏了,她本身代表着满汉一家,地位然。每个月的月例那么高,吃得好穿得好住得好。
她还可以打着语言不通的旗号,不用与人应酬,完全可以把日子过得舒服自在,比她嫁给其他人家做正妻还要好。
如果石氏不进宫,照样得嫁人。她父亲是礼部侍郎,嫁进官员权贵之家做正妻,生儿育女,侍奉公婆,管着丈夫的小妾。
佟佳对比了下,两种生活,让她选,肯定选择进宫。
想要挣脱这种命运也可以,想要帝王爱情,佟佳也认为未尝不可。
不管想要什么,总要自己去争取。不敢不行的话,就乖乖认命,自怨自艾屁用都没有。
佟佳刚来的时候,郁闷了两天,很快就振作起来,从中摸到了门道,小日子过得可滋润了。
谁知,一朝遇到了顺治这个神经病,接着,破事一堆堆来。
石氏泪眼朦胧望着佟佳,恳切地说道:“佟格格,你一定要好生伺候着皇上。我知道是自己痴心妄想,听到他过得好,我此生也无悔了。”
佟佳快抓狂了,她巴不得把赶紧把顺治给石氏,太后的位置留给她就好。
石氏盯着佟佳身上的紫貂大氅半晌,终于开口道:“佟格格,我求你一件事,你能答应我吗?”
佟佳的郁闷与不耐烦,已经濒临顶点,用力克制住了,问道:“什么事?”
敢要她的李园,她就马上翻脸!
石氏抿了抿嘴,期期艾艾说道:“你可否,将大氅借我摸一摸,我只摸一摸就好。”
佟佳无语望天。
都是顺治的错,到处招蜂引蝶!
紫貂大氅好贵的!摸一摸,实在是太膈应了。佟佳咬了咬牙,反正不是她的紫貂,当即脱下来,豪爽地递给了石氏:“拿去吧,送给你。”
石氏捧着紫貂大氅,再次泪盈于睫。
佟佳豪爽完,很快就冷得快抖,看了眼还在痴的石氏,又冷又饿又不开心。
懒得搭理她,侧身从她身边挤过,片刻都不想在这个到处都是疯子的地方多呆,气鼓鼓回了李园。
回到熟悉温暖的地方,佟佳气就渐渐消了。她怎么能与自己过不去,吃饭要紧,让厨房上了酸菜白肉暖锅子,暖呼呼吃得心满意足。
吃到一半,佟佳看到顺治脸色灰败,身上沾满了灰,一瘸一拐冲进了正屋,惊得她直目瞪口呆。
顺治见到佟佳在吃饭,立马长长松了口气。这口气一松,就摇摇晃晃站立不稳,忙撑住桌子,方没摔倒。
佟佳惊疑不定,吞下嘴里的肉,狐疑地问道:“皇上这是怎么了,外面打仗了吗?”
顺治喘息着,听到佟佳的话,只感到自己越来越可怜,可怜到荒唐,可怜得他止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他以为她受了委屈,不要命赶了来,下马的时候腿一软,直接摔在了地上。谁知道她半点事都没有,正在惬意享受她的午饭。
顺治笑得眼泪滑落眼角,全身痛不可抑,软软滑下去,就那么仰躺在青石地面上。他痛苦地闭上眼,心碎绝望几乎将他淹没。
佟佳整个人都有点懵,迟疑了下,放下筷子走过去,小心翼翼打量着他。
顺治身上的青色常袍不仅脏,膝盖处还破了个洞。面色清白中透着潮红,看上去似乎不大对劲。
想了想,佟佳蹲下来,伸出手往他额头一探,微微吃了一惊,他额头热得都有点烫手了。
佟佳看向屋外,刚想收回手叫吴良镛,手一下被顺治拽住了,贴在了他的脸颊上。佟佳低头看了他一眼,往回抽着手,抽了下没抽动。
算了,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佟佳先由了他去,扬声叫了声吴良镛。
吴良镛很快躬身进屋,佟佳说道:“皇上热了,你快去给他请太医。”
“不要。”顺治喃喃说了声。
佟佳白了他眼,对吴良镛说道:“你快去。”
吴良镛见状,立刻转身飞跑去请太医了。顺治睁开眼睛盯着佟佳,放开她的手,冷哼了声,哑声说道:“我死了,与你又有何干!”
若是顺治就这样死在她这里,她怕是得跟着他殉葬。佟佳见他还在嘴硬,咬牙忍了,伸手去拉他:“起来,快去塌上躺着!”
顺治不用力,佟佳根本拉不动他,气得她想踹他一脚,甩开手不管了。正想起身,被他一把拉了下去,人扑到了他身上。
顺治闷哼一声,有气无力说道:“你个臭女人,吃太多长太胖了!”
佟佳那个气啊,撑着想爬起来,却被顺治紧紧圈在了怀里:“别动,让我好好抱一会。”
“抱你个头,你生病了,别把病气过给我!”佟佳气得想骂人,怒道:“瞧你身上脏兮兮的,你干什么去了?”
顺治呼吸着佟佳身上的气息,低低说道:“我追你来了,追得好辛苦,摔伤了,伤得五内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