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睿贪生怕死,全无皇帝决断。
萧远内心难免有些失望。
可事已至此,都城必须拿回来,贼吴渊也必须剿灭。
他沉吟了一下之后,回道:“陛下,臣有一策,只是……恐陛下不愿意。”
“哦?爱卿请讲。”商睿连忙道。
萧远先是看了钟白一眼,接着道:“若陛下肯,以臣假扮玉阳县令,钟公子则身穿龙袍,假扮陛下,我二人,骗开帝都城门。”
“爱卿的意思是……”
“我押钟公子,向吴渊献降。”萧远解释道。
说白了,就是献上假天子,商睿闻言,不确定的问道:“可这,这可以吗?”
“一定可以。”萧远信心十足。
不过他话音刚落,丞相董华已是怒声说道:“岂有此理!此策绝对不行!陛下乃天下之君,岂能由人假扮!且还押送天子!简直荒谬!”
这是一个老臣,萧远闻言,先是深吸了口气,接着解释道:“丞相不必激动,我所说,只是假扮而已,为的是战争的胜利,也绝不会辱没陛下。”
“不行!若是如此,天子威严何在!?”董华依旧说道,迂腐不堪。
这都什么时候了,以萧远现代人的目光来看,只要能打赢,怎么都可以!更别说只是假扮一下了,又不会掉块肉。
这时候,钟白也开始说道:“陛下,萧远此策,实为上佳!若能骗开城门,我军即可兵不血刃的拿回都城!还望陛下采纳其言。”
“这……”商睿犹豫了起来。
萧远继续道:“除此之外,还需借陛下玉玺一用,方能万无一失。”
“什么!?”没等商睿说话,董华已是大叫出声:“假冒天子,已是大逆不道!现在竟还敢言玉玺!那是什么,那是帝国的神器!万一被逆贼所得,社稷危矣!”
他语气很是激动,先前萧远所说,商睿还有些犹豫,现在听到玉玺,也是连连摇头道:“不可不可,传国玉玺,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朕。”
“哎!”萧远无奈,只能叹了口气,在他看来,那只不过是一块石头,与战争相比,胜负更加重要,可他不知道的是,帝国玉玺,在当时的时代,对人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钟白也是愣了一下,可是很快,他就起身站了出来,继而朝商睿跪地说道:“陛下!萧远所言,乃破敌之策,唯有如此,贼吴渊才能上当,届时,我军攻下都城,也能迎陛下回都啊!”
“陛下!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玉玺只是为骗过吴渊,到时,亦会回到陛下这里。”萧远跟着站了出来。
“陛下!臣也愿以项上人头担保!”钟白紧跟着道。
可商睿还是连连摇头:“不行不行,钟爱卿假扮朕一事,这个好说,可玉玺万万不可,两位爱卿不必多言。”
两人闻言,先是对视了一眼,接着无可奈何,只能是施礼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这顿酒宴,再次进行了下去,不过萧远和钟白已是兴致缺缺。
等酒席散后,两人结伴同行,肩并肩走着,钟白轻叹了口气,先开口道:
“陛下不肯用玉玺骗开城门,那要攻回都城,就只能采取强攻了,可都城城池高大,若是如此,叛贼以城据守,居高临下,胜负难料啊。”
“当初进入帝都,其城防我有看过,若是强攻,凭我们的兵力,是不可能破城的。”
萧远接过话头,顿了顿,他又道:“要不,赌一把?”
他是具有冒险精神的,钟白明白他的意思,闻言摆了摆手道:“不行,若无玉玺,吴渊恐难上当。”
两人边走边讨论,片刻之后,钟白停下了脚步,道:“我看,还是再求见一次陛下吧。”
“恐怕希望甚微啊。”萧远摇了摇头。
“萧兄等我消息。”钟白却是直接说了一句,随后转身快步而去。
此时离酒宴结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众臣早已散去,天子商睿则是回到了县令安排的住处,刚准备就寝,却有人禀报,说是钟白求见。
钟白祖上,乃开国功臣,这次又是救了商睿的性命,后者现在可是把他当成了宝来看,闻言之后,自没什么犹豫:“请钟爱卿进来吧。”
“诺。”侍从应了一声,不多时,便将钟白引了进来。
进来之后,钟白一撩衣服下摆,跪地施礼道:“臣,钟白,参见陛下,吾皇万岁。”
“爱卿请起。”商睿伸了个懒腰道:“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啊?”
“陛下。”钟白起身,拱手说道:“今萧远一策,陛下当鼎力支持才对啊,不该拘泥于玉玺一事。”
怎么又是这事。
商睿听完,也有些不耐烦了,说道:“爱卿啊,你也知道,帝国玉玺的重要性,非朕不愿意,而是不可如此啊。”
“这,陛下啊,玉玺之重,臣明白,可此策,只是暂借,并不会落到贼人之手,陛下完全不必有此忧虑。”钟白解释道。
“可这。”商睿还是拿不定主意。
见状,钟白再次跪了下来,正色说道:
“陛下,钟家祖上,受恩皇室,世代效忠,从未有过二心,至臣这里,更是如此,如能剿灭叛贼,迎陛下回都,臣,就算九死,也心甘情愿!”
“而叛贼窃居宫廷,就像萧远所说,必然盗贼四起,皇室遭窃,宗庙帝陵,毁于一旦,届时,就算贼灭,整个皇城,恐怕也成了一片废墟啊。”
“陛下,关乎社稷,臣心痛不已,而陛下试想,若臣不是真心护国,又怎会如此。”
“钟白,愿以钟家世代先祖起誓,若玉玺不能安全回到陛下身边,臣,甘愿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