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天下,为分封制,最高统治者为帝国天子,而在其下,就是各个诸侯国。
这些诸侯国,已经存在很久了,大多都是当初开国皇帝一统天下后所封,他们虽尊天子为天下共主,但这场叛乱,却无一国出兵,都在隔岸观火。
也就是说,这场动乱,是生在天子直辖属地内的。
帝国朝议大殿。
此时的皇帝商睿,正在胡乱着脾气:
“这些诸侯国君,当初都是帝国所封!如今叛贼造反,列国却视若无睹,皆不出兵,实在可恨!”
他的年纪,在二十多岁,起脾气来,就像是败家子在乱砸东西。
而这些年来,列国之间多有征伐,现在也都在忙着自己封地上那点事,谁会理他。
这场叛乱,说到底也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皇权的逐步衰弱,与代代天子越来越昏庸有着直接关系。
等他过脾气后,丞相董华站了出来,小心翼翼的说道:“陛下,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平乱一事,随着各地起兵镇压,叛贼势力,已越来越小,可贼吴渊,却率兵直攻帝都,欲与皇廷鱼死网破啊!”
“什……什么!?”商睿闻言,顿时就瞪大了眼睛:“吕伯麟呢!吕伯麟怎么不拦住他!?”
“吕伯麟被贼军主力牵制,在时间上,现在已经来不及回援了。”董华解释道:“而贼吴渊,聚数万贼众,距离帝都,已不足两百里了。”
“哎呀!”听到这话,商睿是一下子就慌了,也马上变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这这这,这两百里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他怕的要死,连语气都变了,哪里有一丝天子威仪。
众臣见状,站在下面,都纷纷微低着脑袋对视了一眼。
董华则是沉吟了一下,接着道:“陛下,为今之计,只有暂离都城,移驾玉阳,等战乱平定之后,再回都不迟。”
因北方多处战乱的原因,天子只能南逃,玉阳,也是最好的选择。
而商睿闻言,那是连考虑都没考虑,就连连说道:“好,好!就按爱卿说的办,快快传旨下令,再晚,可就来不及啦……”
与此同时,丰城。
萧远以丰城全部战果,换取了半月粮草,离开这里,已有数日了。
眼下,得知此消息之后,余安民是勃然大怒,当场狠狠一耳光扇在了余泽的脸上,怒声呵斥道:“是谁让你给他半月之粮的!”
“爹……”余泽捂着脸颊,满是委屈的说道:“萧远将整个丰城战果都赠予我,如此功劳,儿如何不要。”
“愚蠢!”余安民气的不行:“我早就告诉过你,以粮草控制萧远,让他替我们攻城,不断粮,就不给他粮!你却偏偏给了他半月粮草,现在,你去打上菱吗!”
余泽没声音了,军师蒋兴也叹了口气,说道:“事已至此,大人也不必再责怪公子了,萧远虽有大志,但其手下兵力,只余四千,是成不了什么事的,我们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他出来劝解,余安民只能是冲着余泽又冷哼了一声,这才作罢。
第二天,在蒋兴的建议下,余安民亲自率领五万郡军,准备一鼓作气攻下上菱。
上菱的叛军,与丰城是差不多的,只有区区一万,在余安民眼里,萧远仅以六千众,数日之间,就破了丰城,那己方现在可是有五万大军,对这上菱,他可谓是信心满满。
要知道,余安民的军械可是非常充足的,也是非常精良的,远非叛军可比,五万大军行进,更是绵延望不到尽头,一路上,旌旗招展,长戟林立,场面倒是摆的很大。
可大军刚刚路过一半,正在这时,一名郡军也骑着战马,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报~~~~”刚到近前,郡军已是翻身下马,继而单膝跪地,抱拳说道:“禀大人,前方现敌军!”
“什么!?”余安民闻言,先是吃了一惊,接着道:“再探再报!”
“诺!”探子施礼而去。
等其走后,余安民骑着高头大马,也稍稍侧身看向了旁边的蒋兴,轻笑道:“先生啊,本官还说要去上菱讨伐贼军,没想贼军却自己送上门来了。”
“呵呵,这不是更好吗,大人大可在此一举将其歼灭,也避免了我军去打攻城战。”蒋兴跟着笑道。
“恩。”余安民点了点头,随后震声喝道:“传令下去!准备迎敌!”
“准备迎敌——”随着他的命令,传令兵开始策马奔走。
前面的一批敌军,确实是上菱的贼寇,其主将听闻丰城失守,周齐被擒,也是专门率军,准备夺回丰城的。
现在,两军在荒野相遇,没过多久,已在一处平原列开了阵势。
余安民这边,装备精良,表面看上去,气势是胜过叛军的,且兵力占优。
可叛军主将却根本不惧,两军遭遇之后,他是二话没说,直接抽出了战剑朝前一指,震声喝道:“杀——”
他一声大喝,人也策马带头冲了出去,身后的一万叛军,个个手持长矛,头缠布巾,开始疯狂大叫着冲锋。
如此情况,上来就打,余安民当即也慌了一下,随后连连指挥道:“放箭!快放箭——”
随着他的命令,前排郡军士卒开始撘弓上箭,乱箭齐,可其箭雨,却是稀稀疏疏,绵软无力。
当时的硬弓,可不像现在,而是两角弯曲,极具张力,军中所用,没有个百斤以上的力气,是不可能将弓拉满的。
郡军军纪涣散,整日喝酒赌博,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懒散惯了,上下士卒,又哪里经历过任何战争。
余安民以为大军五万,一举就能剿灭叛军,可真正上到了战场,情况却完全不一样了!
这完全就是一帮乌合之众,面对一万叛军的冲锋,阵型瞬间就被打乱,有不少士卒,都没见过这等血腥场面,看着鲜血溅洒的战场,更是吓得怪叫一声,扔掉了手中长戟,疯狂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