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被林夕用甜言蜜语所筑建起来的高墙,瞬息间坍塌掉了,只在他心底残留了一片废墟。
永安王嗤笑一声,心想这狗太监还真以为会有人喜欢他呢,区区一个没了根的东西。竟敢肖像男女之爱,也不看看自己如今的模样配不配,不过得了积分皇宠便不知自己姓甚名谁了。
以往阉党和御林党争斗的那些气,被永安王一股脑的全借着这次泄了出来,见章见月如今像是丧家之犬的模样,心里不知多么的愉悦。
见他彻底翻不了身了,便也管不住自己的嘴,“本王不妨告诉你,多亏你多年的谋划,父皇身子最多也就两个月的事,本王正好推波助澜为他添加了药量,如今也就几日的事了。待本王即位之日,便是你人头落地之时。”
他也是被系统告知才知道,原来章见月给皇帝下了药,至多再坚持两个月便会病死在梦中。于是他提早谋划,让章见月的丹药无效之事曝光在皇帝面前。
而在这之前,他已经加重了那药量,于是近几日皇帝总是精神不济。心中更是有所猜测,见有人提及此事又被太医证实,心里更是愈的恐慌。
到了他这个年纪,最是怕死的,怕自己习惯依旧的皇权旁落他人。所以对于这提供药物的人更是恼羞成怒,不愿承认自己的年老,便一挥手将章见月杖责关进了牢里。
章见月闻声身形一颤,原本因失落低下去的头慢慢抬了起来,双肩不停地抖动着。永安王面色一僵,不解其意,只见他慢慢抬起了头,脸上原本失意的表情,转而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笑意,一双桃花眼染上微红,嘴角咧开大笑几声。
永安王心里有些不俞,心道这狗太监莫非是疯了,得知了这样的事竟然还能笑得出来。眼看着他马上就要登上高位,到时他想死怕是也难了。
于是强装镇定,后退几步问道:“你笑什么?”
章见月大笑几声后,这才慢慢止住,转而眼底一片冰霜,“我笑你天真,自以为是别人入了你的棋局,殊不知从一开始你便是这棋局中人。你所走的每一步,都在我的意料之内,你所做的事早已被我们东厂所知晓,但你呢,你对我又知道多少。
陛下身边都是我的人,若是我不想,那丹药之事便永远都不会暴露出来。怕不是王爷你自以为几个蝇头小利便能收买我东厂之人?说起来我还应该感谢王爷,这两个月的时间着实太过漫长,若不是王爷你私自增加了药量,本督主还要再多等几日。
至于这至尊之位,若是本督主没有把握,又怎么会给陛下下药。到时十三皇子年幼,不敌王爷岂不是打错了算盘?”
永安王这才反应过来,他伸手支着章见月,脸色变得刷白,“你,你是说!”
作者有话说:
放心,误会是不会有的。
接下来,大婚倒计时——
第八十七章
毅勇侯府内,林夕独自坐在窗前,窗外的天色阴沉的如用墨洗过一般。乌云密布似是压抑到了极致,只待瞬息之间,便会落下倾盆大雨。一阵冷风从窗外吹进来,将桌子上的纸张吹卷,寒意瞬间席卷全身,忍不住轻咳几声。
杏儿正在为她铺床,听得咳嗽声,连忙放下手里的掸子为她关上了床。而后从一边取出一件披风来,将丝带系好之后,这才忍不住絮叨,“姑娘又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了,若是厂公大人回来现姑娘又病倒了可怎么是好,到时候奴才定是要被好一通责罚的,您就当可怜可怜奴才,别再折腾自己了。”
说着又去床榻边掸着灰尘,着虽然是侯府到底还是寄人篱下,侯爷夫人虽说事事都给她安排得极为妥当。可是杏儿却哪哪都觉得不好,连着两日都拿着掸子四处掸灰。
嘴里嘟囔着,“也不知大人是怎么想的,竟然把姑娘安排在这里,这毅勇侯府的二公子那般讨厌太监。现下还好是他病着,要是他没病不知道要作多少妖呢。”
林夕将书卷合上,轻声打断她,“好了,既然他将我安排在此处,定然是有他的用意。如今我们住在毅勇侯府里,不说别的,到底也比住在外面安全一些,这京中谁人不知毅勇侯的大名,更是没人敢轻易来冒犯我们。”
况且这毅勇侯想来不涉党政,想来不论是谁都猜不到章见月把她藏在了此处,更想不到毅勇侯会允许这件事的生。
她在这待了两日,对于章见月依旧没有任何消息,不由得急了几分。但却也知道现在急也没用,所以从昨晚夜间开始便开始频繁召唤系统,她想知道之前约定的还作不作数。
之前系统答应过,如果她继续做任务的话,可以让她见章见月一面。那个时候她就想,如果能借着机会去见章见月一面,即便事后她拒绝任务被系统怎么惩罚她都认了。
但若是章见月这次逃脱不了,她就去见他最后一面,然后把真相告诉他。她答应过的,便一定不会失言。
只是,窗外一阵风吹起,将紧闭的窗户猛地一下吹开,几片落叶活着雨水被风吹了进来。将林夕打湿了半边,喉咙中突然涌上来一股血腥之气,振得她全身痒痛。
身上的力气瞬间消散开来,她勉强扶着桌沿却连指尖都是麻木的,终于在她神志消散之际吐出一口血来。那血量极重,从空中划破喷洒在地上,鲜红的血像极了开满枝头的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