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便掀开帘子,视线往车厢里看去,刚好和章见月的眼神对上。三七动作一僵,忙道:“属下鲁莽,还请督主治罪。”
章见月用另外一只手朝他摆了一下,三七了然将帘子放下。车厢里再次剩下他们二人,见她睡得正熟,对外界的事情完全不知。
他捏着林夕的鼻尖,阻止她的呼吸,“喂,到了,醒醒。”
林夕睡梦里突然被堵住呼吸,嘴里哼咛一声,自然的改换嘴巴呼吸。梦里她正被一只蟒蛇缠绕着,紫色的蟒蛇吐着血红色的信子,嘴里出‘嘶嘶’声。
一寸一寸地收紧自己,将她勒住无法呼吸,她慌忙地想要挣脱却毫无办法,只能任由自己被蟒蛇包裹着。
林夕感觉自己的脸颊瞬间充血涨红了,她眼睁睁地看着那条大蟒蛇硕大的蛇头朝着她的方向过来,停在她的眼前。
猩红宝石颜色的眼珠中间的竖瞳盯得她毛骨悚然,莫名地有一种被章见月盯上的感觉。
那蛇头越离越近,在它的杏子挨到林夕的前一刻,她醒了。眼睛微微动了一下又赶紧闭上,她瞧见了什么?
章见月在用手托着她让她睡觉,林夕惊了,她没想到醒来的场面比梦中的情景还要让她难以面对。
思来想去于是她决定装睡,装睡是最好的办法,更何况刚才章见月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醒了过来。
于是便紧闭着眼,接着做出睡觉的样子。章见月见怎么都叫不醒她选择了放弃,站起来蹲下将她一下子抱在怀里慢慢走下马车。
身体腾空的那一刻,林夕的感觉和在梦里的感觉重合了,都是那样的令人毛骨悚然,无法接受。
下了马车章见月无视他人的目光朝着大门走去,府内灯火通明不少小太监在门口等候,静待着上前侍奉。
三七紧随其后,见到如此情景道:“督主,让我来吧。”
林夕也暗自祈祷:是啊,就让他来吧,用不着您老人家如此兴师动众的。
慌乱中她眼睛不时眨动几下,眉头紧皱着。章见月头也不回穿过一众仆从往院内走去,快要走到卧房时接着灯火看到怀中颤动的羽睫,这才停下脚步。
林夕诧异,怎么不走了,从她刚才听到的那些脚步声来判断的话,应该快要到了才对,这突然停下来是为什么。
三七也跟了上来,走到他身侧道:“东厂传来密信,江南几位已经处理完了,牵扯到了京中的几位官员,还请厂公定夺。”
章见月看了他一眼,语气凉凉尾音上挑,听着有些没安好心。
“哦,是吗?”
说完林夕便感觉包裹着自己身体的力道一松,随着一声‘咚’的一下,林夕整个摔在了地上。
这下她再也不能装睡了,只得装作幽幽转醒的样子,揉了揉眼睛抬头看看四周,“这是哪?我们到了吗?”
林夕大量的视线不偏不倚地和章见月的对上,只见他一副淡定的样子看她演戏,目光中早已洞察了一些。
她叹了口气,心道,这死太监还真不好骗,于是拍拍衣服站了起来,抢先质问道:“我为什么会摔在地上?”
章见月不看她,只回答一句,“你太胖了,我抱不住。”
林夕:可恶!!!竟然敢说她胖!!!她哪里胖了?!!!
林夕左看右看自己还是那个身体单薄的花季少女,一点都没有他形容的那个样子。见三七也一脸惊异的表情,这才明白对方是诚心的。
因为看见了自己装睡于是便用这种方法报复她,怪她怪她,可是话又说回来了,要不是因为他抱着自己,她能装睡不敢起来吗。
“那你可以叫醒我啊,何必用这种法子,很痛啊!”她皱起秀气的眉毛,杏眼微微瞪着他,却不敢随意说话,只能这样控诉对方。
“那就更难了,你睡得和猪一样,雷打不动,我可没有那种本事。”
章见月说完摇摇摆摆地带着三七走了,留下一脸震惊的林夕,跺着脚在原地泄。
林夕:可恶!!!
因为没有人打扰,林夕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才慢悠悠的醒来,杏儿已经打了水过来,推开门将水放在架子上朝着雕花床上凸起的一团喊道:“姑娘,该起了,快要正午了,厂公大人早就起来了。”
林夕睡得迷迷糊糊,将脸露出被窝盯着一头乱蓬蓬的头道:“正午了?”
杏儿道:“差半个时辰便要正午了,姑娘还是快些起来吧。”
林夕急忙从床上爬起来,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道:“你怎么不叫我,着还要派药呢,这一上午得耽误多少事啊。”
杏儿笑了一下,摇摇头无奈地上前帮她整理衣服和头,从她手里接过丝拿起梳子慢慢通顺着。
“早前我来过几次,可是姑娘睡得不省人事,完全叫不醒,这才就此作罢。派药的事姑娘不用担心,一大早县令大人便派人去处理这事了,和昨天一样,等姑娘醒后下午再去给患者诊脉就是了。”
林夕闻声慢慢平静下来,看着铜镜里那个身影呆,杏儿给她梳了一个堕马髻,从梳妆盒里拿出绒花珠钗,又取出碧玺耳坠给她戴上。她看着镜子里那个富家小姐打扮得自己有些奇,左右打量了自己一番。
林夕看着这些东西,突然想到什么,出声问道:“杏儿,这些东西都是谁准备的,我这样私自使用不会出什么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