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只有十八岁,在何叔的店里做学徒。
那时候的齐知节二十五岁,却早早的便有着一股子老男人的味道。
他记得那时候自己正坐在小板凳上揉泥排气泡,而男人不声不响的站在了他的身后。
他只闻见一股很好闻的气味,像是什么木头的味道窜进鼻息之间。
那时候的自己还不知道,那是古龙香水的味道。
“小孩,羊头揉的手法没学好,让何叔再好好教教你吧。”
那是齐知节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他记了很久。
他一回头,只见一双又长又直的腿映入眼帘,他顺着腿抬头看去,一路往上,从喉结到嘴唇,最后落在男人的那双桃花眼上。
他没有见过这么标致的桃花眼。
即使这双桃花眼里满是淡漠与疏离,他也还是无可救药的忍不住多看几眼。
后来,他时常会见着男人。
也了解到,他是何叔的常客。
与其说是常客不如说是伯乐,虽然和何叔比起来年纪挺小的,可他为人做事都很是老练稳重,对于古玩珍品的见识也不比何叔差。
他能咬的一手好茶,会拉胚烧瓷,会雕玉刻章,似乎没有他不会的玩意。
十八岁的木荀不由自主的被这个大自己七岁的老古董吸引。
那时候的齐知节可不像现在这样话多,他沉默的就像个哑巴。
“老齐,这么久没来去哪玩了。”
“上班。”
“老齐,你看我拉的胚怎么样。”
“一般。”
“老齐,到了块玉,你要不要看看。”
“看过了。”
木荀在梦里看着这些碎片化的场景演绎,活生生给尬醒了,从床上猛然坐起,扒拉开了脸上的眼罩,忍不住想给自己两个耳刮子。
怎么自己以前就这么色迷,这么倒贴呢!
让齐知节这么得意做什么。
只是气愤过后只留下了心酸。
又过了好几天,木良栖打来电话催他回家过年,他定了第二天的机票准备回付东。
那天夜里吃完饭,他蹲在院子里摸二黄。
好几天没再主动和他说话的齐知节又凑过来,递给他一条用红绳牵起的白玉坠子:“年礼物。”
木荀的眸光从二黄身上转移到了玉坠上,却没伸手去接,依旧在揉着二黄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