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温暖柔软的话啊。
6北尧伸手摸了摸尤静的柔顺的头,尤静冲6北尧笑笑,小梨涡显现出来,俏皮又美丽,一下驱散了6北尧心头的阴霾,他冲尤静点了点头。
接着尤静便在医院陪着6北尧,傍晚的时候回家,第二天她主动参与了看护的工作中,在爸爸妈妈去上班后,她便骑自行车去6北尧家中,给6北尧拿来换洗衣服以及生活用品,送到医院。
6继生暂时还不能动手术,需要再观察观察,6北尧只能在医院看着,好在高考已经结束,尤静便陪着6北尧在医院里面看闲书。
到了傍晚,尤静又骑着自行车走了,6北尧把她送到医院门口说:“路上注意安全。”
尤静点头。
6北尧情不自禁地在尤静额头吻了一下,尤静脸一下红了,6北尧说:“每天都过来,太累了,明天就不要过来了,我有时间就去找你。”
“没关系,明天6叔叔手术,我陪你最后一天。”
“好。”
6北尧点头。
尤静走了。
看着尤静纤细的身影融入到车流之中,6北尧脸上的柔和也渐渐褪去,转头时便是一副冷漠的脸庞,他抬步走回6继生的病房。
6继生病房是有三个床铺的,今天的两个人都出院了,这床铺也就空一天,明天又会住满,6北尧走进病房后,6继生正坐在床上无所事事,开口问:“尤静走了。”
“嗯。”
“你们两个谈恋爱了?”
“嗯。”
“她爸妈知道吗?”
“不知道。”
“知道了肯定就不同意了。”
闻言,6北尧抬眸望向6继生,眼睛中没有了曾经的愤怒和厌恶,有的只是漠然。
6继生说:“明天我就做手术了,可能会死在手术台上。”
6北尧没有接话。
“想到我会死在手术台上,你是不是感觉开心?”
“并没有。”6北尧冷冷地说。
6继生一愣,如果没有疾病,如果没有亲戚朋友的远离,如果没有亲爸亲妈的无视,他不会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愿意理一理他的只有自己厌恶的儿子6北尧,听到6北尧说,自己死了,他并不会开心,他心里莫名地有些喜悦。
可是下一秒便听到6北尧冷冰冰地说:“你死不死,跟我都没有关系。”
6继生怔住:“那你——”
6北尧直挺挺地坐在旁边的床位上,问:“那我为什么要陪着你,为什么要出钱是吗?”
6继生直直地望着6北尧。
6北尧伸手回指自己的心口,说:“因为我有良心。”
6继生看着6北尧的手指。
6北尧继续说:“因为我知道你无能,你恶心,你渣,所以我不会走你的老路。
“这么些年你做的事儿,死一百次都不够,可是,我不能像以前那样打你,更不能杀了你,也不能不管你,因为这个世界上有个词叫‘道德’,还有个词叫‘良心’。
“你可以没良心,我却不能。因为我要干干净净地做人,堂堂正正地活着,我会让尤家的人看得上我,我会让我的子孙后代以我为荣,而你永远不会被提及。”
6北尧的声音很轻,但是一字一句都打在6继生的心里,像一根根锐利的钉子,死死地钉在6继生的心脏处,汩汩地冒着血,连带着他双眼充血地望着6北尧,本能地想骂6北尧。
6北尧丝毫不介意,眼神一如往常地冰冷:“所以,明天你手术的结果,我并不关心,你如果死在手术台上,我会给你送终。如果没有,我就晚点给你送终。至于钱,我有的是,以后还会更有钱,我会按照法律法规,给予你相应的费用,其他的,一概没有。至于,你曾经做的事儿,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也不想再见你。”
说完,6北尧起身离开。
6继生气的胸口起伏不定,破口大骂。
6北尧把房门关上,阻隔了所有骂声,而后出了医院。
第二天早上,尤静照常来到医院,陪着6北尧,6继生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尤静本能地紧张,6北尧一如往常的冷漠。
两个小时之后,6继生从手术室出来,到傍晚的时候,6继生渡过危险期,可能以后不能负重,但是基本生活没有问题。
出于对生命的珍惜和敬畏,尤静是开心的,看向6北尧时,6北尧打了几个电话,便和尤静离开了。
尤静问:“你不照顾6叔叔了?”
6北尧说:“请了人了,不用我照顾了,以后我也不会照顾,走吧。”
6北尧骑上尤静的自行车,单腿撑地,让尤静坐上。
尤静坐上后座,搂着6北尧的腰,一路上6北尧都没有说话,尤静却感知到6北尧的心情没有之前那么沉重了。
尽管6北尧憎恨6继生,恨不得6继生死,但是她知道6北尧并不是真的想6继生死,因为血缘难以解释,可能恨的不得了,可是对方一认错,会立刻心软。
她安静地坐着,一直来到南国花园小区,这时候夕阳刚刚西下,天边被染红了一片。
橘黄色的光洒在小区内,6北尧载着尤静,停在六栋单元楼前,两个人互看了一眼,而后尤静抬手叩响房门,里面传来了姜爱兰的声音。
“来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