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她记不得这个挟持她的歹徒到底是谁,却从如今的处境之中立马分析出后者的身份。
这红衣的俊俏小郎君,乃是她未过门的夫君的亲弟弟,还是一母同胞的那一种。
她燕瑰!自来行的端做得正,便是再肆意妄为,也不至于会和夫君的弟弟搅和到一块。
这分明是在给她泼脏水,毁她的名声。
燕瑰眨了眨眼睛,心下格外委屈。
但在这个时候自证清白,肯定会激怒这挟持她的歹徒。
燕瑰一直被称赞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在这种生死关头犯这等低级错误。
寻来的白衣青年,身上挂着一枚玉佩,玉佩的络子燕槐认得,有些歪歪丑丑,不太端正,正是出自她之手。
很显然,这出声的不是旁人,正是她未来的夫君,王家二郎,王行空。
王行空是嫡系一脉二房的长子,他的伯父乃是王家一族之长,上头有个长他两岁的兄长,早已娶妻。
王行空王氏宗族之中行二,素来洁身自好,端方君子。
他是皇帝早早为自己心爱的长女定下的如意郎君,婚事本是要在三年前办的,但王行空生母逝世,须得守孝三年,皇家本就想多留燕槐几年,更没有为了赶日子,匆匆下嫁公主的道理。
这婚事便耽搁下来,一直拖到了现在。
在三年之内,王行空对燕瑰一直是乎情止乎礼,从未做越距之事。
但是此时,端方君子衣袂上沾了尘土,冠也歪了几度,完全顾不上仪表。
挟持燕瑰的少年心中到底还是有自家兄长存在的,这会见王行空神色,却也改了手段,出声哀求说:“哥哥,母亲留下来的那些东西,日后都是你的,我不同你抢,这个世子之位,我也让给你。我不要别的,只要长公主一个。阿娘生前的时候,说要你照顾我,让着我,你答应了的,你忘了吗?”
王行空鼻翼煽动,白玉一般的额头浮起青筋。
长公主又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如何能随便拱手让人!
王行空正要和胞弟讲道理,刀刃便抵在了他的后背。
“答应他。”
穿着兵甲的青年在王行空身后开口,语调沉静冷漠:“稳住他。”
无论如何,长公主的性命更重要,此时燕瑰的小命被捏在在王家小郎手中,惹恼了他,丢了公主性命,天子震怒,来的人没有一个能活。
便是叫王家小郎做了这一日的便宜夫君又如何,一旦长公主平安,便是他命陨之时。
今日的丑事,天家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传出去。
公主和王行空的婚事定会做败,而王家小郎……他会知道,什么叫活着才是最大的痛苦。
王行空已然听出了其中含义,他心下巨痛。可是家族的担子,重重的压在他肩膀上,在此时此刻尤其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