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危机暂时解除,我踩了踩脚下交织着焦尸尸块的黑色沙砾,包裹焦尸的大块沙土一瞬便被我碾成了齑粉。
随即漂上来一团黑色的雾气,于是我连忙捂住口鼻,不想吸入雾气中交杂的骨灰,可惜我还是晚了一步,分不清是沙子还是骨灰的黑色颗粒钻进了我的鼻孔。
“呸呸呸!死了也不安生!癞蛤蟆爬脚面,不咬人,光膈应人!”
刚才使用【控木之力】组建木头巨人来对抗黄沙巨人消耗了我太多的精力,依我现在的体力别说和死林的鬼怪搏斗,就连赶路去冥岳台都办不到。
于是我踢了踢附近腥臭的沙土,再也控制不住疲倦的身体瘫软在了地上。
地表尚有幽冥鬼火炙烤后的余热,适宜的温热催的我昏昏欲睡,我揪了揪自己的脸试图强打起精神,过度疲劳让我止不住的喘着粗气。
周围原本郁郁葱葱的木林如今已满目疮痍,地表还被劈开一道大裂缝。
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想必死林的高层已经完全锁定了我的位置,估计无数道追杀令会接踵而至,前往冥岳台的路又变得难上加难,也不知接下来等待着我的是什么样的危机。
空气中弥漫着杀机与危险,此地不宜久留,我用尽体内最后一丝精力,准备用【控木之力】召来不远处的一根断木,先将我拖离此地再做打算。
意料之外的是,不远处的那根断木就像被镶嵌在地上了一般,根本不受我【控木之力】的牵引,竟在原地纹丝不动!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惊出了一身冷汗,整个人顿时清醒了起来。
于是我连忙尝试动【引火之力】、【熔金之力】。
然而,让人绝望的是,我现不知为何竟失去了所有掌握的五行之力!
不仅如此,我还没来得及思索丧失五行之力的缘由,从口腔中突然传来生嚼苦胆一般的苦感,与此同时大量的黑血止不住的从嘴巴里流出,身为北疆苗王,我竟未觉自己何时中了剧毒!
我立即集中精力闭着眼盘腿坐在原地冥想,试图用体内的苗王蛊母逼出渗入我身体的奇毒。
“飒飒飒!”
四周莫名响起风吹落叶的声音,我实在无法集中精力,睁开眼后竟现周围的那些黑色沙土竟又重新汇聚在了一起,像是黑色的海浪从四面八方向我逼近。
黑云压城,如墨的黑沙重重的将我掩埋,我已经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只能任由这摊黑浪将我吞噬,在黑沙彻底堵死我的耳朵让我丧失听觉前,我听见在头顶的位置有两个人在对话。
一个尖锐利落的声音说道:
“皇甫统帅,没成想您的【治土之力】竟在沙语者樊荒之上!”
“怎么,你拿我和一个死者作比较?”
这个前者口中的皇甫统帅,声音苍老嘶哑含糊不清却让人不寒而栗。
声音尖锐利落的男人声露惧色,语调也颤抖了起来,连忙岔开话题道:
“卑职不敢,是卑职失言了!皇甫统帅,那这个地府贼人该如何处置?是否交给桀君来定夺?。。。。。。”
“桀君。。。哈哈哈!哼哼,刘统军,什么时候轮到你教我做事?在我皇甫氐纯眼里只有圣君,没有桀君!。。。。。。”
又提到了圣君!只不过,圣君不是已经死了二十年了?
但是,这死林果然和地国脱不开干系!
听皇甫氐纯和这个刘姓阴统军对话的意思,这死林的统治者大抵就是地国十殿君中的桀君。可皇甫氐纯好像并不怎么臣服于桀君,地国看来也暗藏嫌隙。
瘆入我体内的奇毒开始作,听完皇甫氐纯说的最后一句话后,我整个人丧失了意识,彻底昏死了过去。
阴风呼啸,伴随着鬼魂凄厉瘆人的哀嚎声将我惊醒,我现四周一片漆黑,身上传来的剧痛让我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借着头顶的一点微光望去,我现四条白色的绳索,分别刺破贯穿了我的两侧锁骨以及双掌的掌心。
我像是提线木偶一样,被悬挂在一处直径十米左右地井里,脚下深不见底一片漆黑,抬头望去只看见硬币大小的洞口,目测有百米之远,微弱的光线就是从上面传来的。
皇甫氐纯为何要将我关在这地牢?难不成他们地国也有秋后问斩这一说法?
我双手紧紧握住贯穿我掌心的白色绳索,试图将这两条白绳拽断再处理锁骨处的束缚。
手中的白色绳索不过电线粗细,不过当我握住它们时,却感到如坚冰般惊人的寒意。
无论我怎么用力,只是让掌心处的贯穿伤愈演愈烈,磨的双手血流如注,皮肉外翻的更加严重,就连掌骨都撑破皮肤裸露了出来,可困住我的白色绳索却纹丝不动。
“别费力了,这困仙绳乃是浸泡过上古巨鼋鲜血的神器,你又怎么能挣的脱呢?”
一个苍老到掉渣的声音从我下方传来,循声望去,依旧是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