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一定是你!。。。不可能错,这股感觉我永远忘不掉。。。”
凫徯趴卧在地上,浑身上下的羽毛都在颤抖着。
它用两条硕大的翅膀捂住脑袋,像是把头埋进地里的鸵鸟,面露骤然之色,肤色如灰,额头上的冷汗也止不住的流,并且紧闭双眼,不敢动弹分毫。
凫徯的反应不像是在说假话,我怕再次刺激到它,于是不再向前,索性站在原地。
“凫徯,当年抓你的人名叫蔡郁垒,我和此人并无关系,甚至素未谋面。当年他捉你时,我可能还未出生呢!”
我尽可能的调整着音调,像是哄幼儿园受惊的孩子一样,轻声细语的安抚凫徯紧绷着的神经。
凫徯早已被吓破了胆,没有理会我,依旧在原地打着冷颤。
想必蔡郁垒当年一定是对它使了什么雷霆手段,给它的心里造成了难以抹去的阴影。
凫徯在这死林中生存了二十年,对这片土地已经十分熟悉,我需要通过它了解到关于死林更多的事情。
若是它碰巧知道冥岳台的方位,那我一定可以赶在蒋崇山遁入轮回之前把她救下。
不仅如此,凫徯还错把我认成了蔡郁垒。
不过,我和蔡郁垒并无瓜葛,按正常逻辑来说,这不仅说不通,甚至细思极恐。
但是,我不认为凫徯这奇怪的举动是在抽风或是一种巧合,千百年来只有我和蔡郁垒涉足过死林,冥冥之中有种预感告诉我,我必须需要弄明白二十年前生了什么,是什么化解凫徯引战的诅咒,阻止了地府与死林必然生的斗争?
蔡郁垒又究竟是因何而来,这位地府的东方鬼帝,真如薛礼所言已经魂飞魄散了吗?打开这一列谜团的钥匙,就是眼前这个相貌丑陋的怪鸟。
我半蹲在地,褪去身上的绿色火衣,一改咄咄逼人的气势,笑嘻嘻的冲凫徯说道:
“神鸟,咱们聊聊呗!”
见我没有继续靠近,凫徯终于缓了一口气,我透过它双翅间的羽毛,看见它正借着羽毛间的缝隙偷偷地打量着我。只不过凫徯依然没有吭声,只是盯着我的胸口出神。
顺着它的目光现,凫徯正盯着我的护身符呆,它像是被勾了魂似的,如同一具雕塑。
“凫徯,想不想家?我带你回鹿台山如何?”
这句话果然勾起了凫徯极大的兴趣,我话音刚落,只见它一改木讷,立马飞跳起来,大喊道:
“想!想家!我要回家!”
凫徯还没高兴片刻,只见它又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垂头丧气,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
“你骗我,哎,这根本就出不去。就连抓我的那个人都。。。”
凫徯话还未说完,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事情,一拍脑门儿,瞪着大眼珠子激动的望着我道:
“诶,不对!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莫非真有出去的方法!我求你了,你行行好!怎么带我来的,就怎么把我带出去行吗?”
“停!打住,我再说最后一遍,我不是捉你来到死林的那个人!老子叫付明!”
“我不妨实话告诉你,我和蔡郁垒都是地府之人,但蔡郁垒的事情我并不清楚!”
“千百年来,只有我和他进入这死林,我可以向你保证,除了我们二人不会再有任何人前来此地!”
“若你还心存侥幸,想要回到鹿台山,不想在这死林呆到天荒地老的话,你现在一五一十的,把我想知道的全都告诉我!除了我,不会再有任何人帮你,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凫徯此时冷静了下来,虽然对我的话将信将疑,但它不想错过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它斜着眼,怯懦的问我道:
“裸侠,真的不是你捉我进来的?”
裸侠就裸侠吧,我也顾不上凫徯对我的称呼,连连点头道:
“当然不是,我骗你干嘛!”
“可是。。。我不是不愿相信你,我作为鹿台山的神鸟,对于魂体的嗅觉十分敏感!在你的身体上,我闻到了和蔡郁垒一模一样的神识!莫非你们地府的神识是通用的。。。?”
说最后一句话时,凫徯歪着脑袋自言自语,它皱着眉,推测自己认错人的原因。
听完凫徯的话,一股寒意瞬间袭满我的全身,鸡皮疙瘩全部立起。
我想起在盛海湾第一次死亡时,进入的那段记忆。我清晰的记得,记忆的主人掰断自己的指骨塞进我的襁褓之中,用来当作给我的护身符,他对我说:
“我没办法再陪你走下去,希望我的神识可以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一个显而易见的答案呼之欲出,我眼含热泪的追问道:
“你说什么?我哪来的什么神识?”
凫徯接下来的话再次验证了我心中的猜测,它指着我胸口处的护身符说道:
“就是从你胸口处散出来的神识!”
我痛哭着跪倒在地,无法消化突如其来的事实。
“我们见过,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忘了。。。”
我不得不收回刚才的那些话,蔡郁垒不仅和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一切的迹象表明,当年他不惜独闯死林,目的竟是为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