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森林的第四层之外,是一片名为“死林”的死寂之地。
“死林”这两个字似乎是薛礼的雷区。
还记得我重返肃英宫时,看着薛礼给的金纱地图,刚提起这个名字,薛礼瞬间变脸,立马摆出一副要吃人的暴怒模样,这个场景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死林”似乎是地府的秘辛,聊到它都会为之谈虎色变,就连十殿阎王薛礼也三缄其口,绝口不谈有关“死林”的半字,而且他也有意无意的透露出,这个地方是他的上级,五方鬼帝才有资格谈论的。
如今我和薛讷斗得两败俱伤,一边是地府同僚,一边是投敌的儿子,薛礼夹在其中左右为难。
见我杀红了眼,准备对薛讷痛下杀手,薛礼也不得不冒着泄露地府秘闻的罪责,告诉了我关于“死林”中“冥岳台”之事。
薛礼一番推心置腹的话彻底颠覆了我的认知。
直到这时我才知道,只有犯了极恶之罪的暴徒,才会根据其所犯下罪行,配到不同的炼狱中接受刑罚,或永世不得生,或打放入畜道。
其实普通人在经历了一番地府的流程之后,真正转世轮回的终点站,并不在地府的管辖范围内,而是在这个名叫“冥岳台”的地方。
“冥岳台”身处“死林”腹地,整片“死林”比黄泉森林前四层加起来还要庞大,并且就连薛礼也不能擅闯此地,只有五方鬼帝以上的品级才有资格涉足这里。
据薛礼所言,在这片“死林”之中拥有一个完整的制度体系,像是一个国度,由一个统治者管辖此地。
传言,自亘古以来,地府便和“死林”中的那位统治者达成了协议,数万年的磨合让双方形成了一种默契,转世轮回之人的阳魂,会经历地府的指引,走到奈何桥的尽头,在饮下忘川之水后,便会被吸附进重生之门中。
而这些饮下忘川之水的阳魂,也不再受地府的管辖,他们的何去何从,将全权听令于“死林”之中的那名统治者。
重生之门,便是通往“死林”的唯一入口。
在重生之门的另一端,“死林”中的小吏镇守在“重生之门”的旁边,他们类似于地府牛头马面的角色,会牵引着一批又一批的阳魂前往“冥岳台”,让他们完成转世轮回的最后一步。
原来,当时薛礼挡在薛讷身前说的那句“生死轮回乃是天意,我们都无法抵抗命运。”并不是他为了偏袒薛讷所放的厥词。
就连掌管生死轮回的转轮王薛礼,也无法干涉一个死去之人阳魂的去留。
其他阎王对于“死林”之事一无所知,只有薛礼作为掌管生死轮回的转轮王,才对此通晓一点皮毛。
“其实我不该和你说这些,并不是因为这些是地府的秘辛。我也不怕五方鬼帝的问责,我会主动向他们请罪!”
“只是。。。只是我问心有愧,我这样做无异于害了你!”
“害了我?薛阎王,你这话说的!我不仅要杀了你儿子,还打了你一拳,你非但不计较,还告诉我关于‘死林’、‘冥岳台’的事情。我高兴还来不及,为何会说害了我?”
我不解的问薛礼。
薛礼面露愁容,眉毛都拧出了汗水。
“虽然我们地府和‘死林’达成了一种默契,共同协助死去之人的‘阳魂’,帮助他们顺利完成转世轮回。可是。。。我们地府和他们之间有着严格的守则,地府之人无法进入‘死林’之中。”
“进不去?你这是什么意思?胡诌个由头耍我?”
我瞬间暴怒,幽绿色的火焰“轰”的一声瞬间裹满了全身。
“哎,我就知道我劝不住你!我本不该告诉你这些,都是为了我自己的私欲才害了你!付明,我对不起你!”
薛礼的话让我摸不着头脑,火气也顿时消散了不少,我疑惑地看着薛礼,只见他缓缓道:
“地府的鬼差无法进入‘死林’,相对的‘死林’中官吏也无法离开‘死林’来到地府。与其说无法,其实是‘不能’!”
“远古以来,根本没有人打破过这个规则,直到二十年前,有个地府之人不顾一切,擅闯‘死林’,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杀戮了无数‘死林’挡拆的官吏。”
“只不过,他与你的目的不同,他是为了强行帮助一个人的阳魂进行转世轮回!而代价尤为惨重!”
我急切的问道:
“代价我不管!他是怎么做到的?你知不知道我该如何进入死林?”
“你就不好奇此人是谁吗?他为自己的冲动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告诉我他怎么进去的就行了!”
“跟你是没有关系,但我还是希望你知难而退!”
“二十年前独闯‘死林’之人就是蔡郁垒!代价是魂飞魄散,神识至今也不知所踪!没人知道当年究竟在‘死林’中生了什么!”
薛礼的话如同一桶塞满冰块的冰水浇在我的头上。
我死死的盯着薛礼,磕磕绊绊的问道:
“蔡。。。郁垒?五方鬼帝中的东方鬼帝蔡郁垒?”
薛礼以为我知难而退,长出一口气,宽慰道:
“认命吧付明,你阻止不了命运的!和我回肃英宫吧!”
我连忙甩开薛礼伸过来的手臂,眼神无比坚毅,紧握着拳头道:
“不!我要去,我一定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