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暖流从于闵江的双腿间流出,顺着裤子把地面打湿了一滩,腥臊的臭味扑面而来。
我退后了几步掐着鼻子骂道:
“于闵江,怎么打不过就开始玩上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疼痛和恐惧在此刻彻底摧毁了于闵江那点残存的意志,他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无心和我斗嘴,服软道:
“付明,只要你不杀我,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见他终于肯松口,我心头一喜道:
“那要看你肚子里有没有我想要的答案了,如果你的回答让我满意,再放你一马,也不是不可以。”
于闵江左手手臂骨肉分离,痛的他龇牙咧嘴,他艰难的说道:
“那我怎么相信你?万一我招完供,你耍赖还是取我性命怎么办?”
看他目前这副惨样,我实在怕这个来之不易的“舌头”还没提供出有价值的情报,就因为失血过多死在我面前,于是便将李逍遥给我的吐纳丸弹进了于闵江的嘴巴里。
“给你吃颗我们酆都事务所补血的药,我以地府阴差的身份向你保证,只要你肯如实交代,今天就饶你不死,怎么样?我诚意已经拿出来了,你千万不要得寸进尺,给脸不要脸啊!”
吐纳丸顺着于闵江的喉咙咽了下去,顷刻后他的脸色明显舒缓了许多,他也彻底放弃了抵抗和逃跑的念头,低着眉说道:
“你问吧,我知无不答。”
我迫不及待地问道:
“还是那个问题,你们煞辰道为什么不惜毒杀夜游神和地府作对也要刺杀我?那时我才当上阴差,你们如此殚精竭虑的想要弄死我,看上去是早有预谋,那你给我讲讲这其中原委,我是什么时候得罪过你们?”
“其实我也不是非常清楚门主为何非杀你不可,你们之间有何恩怨我怎会知晓。但有一点我是了解的,派去暗杀你的这名刺客,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伪装成夜游神潜伏在你们地府,不过我不清楚,二十年前费尽周章的安插这名刺客进你们地府,和针对你的那次刺杀是否有所关联。”
“二十年前?二十年前老子他妈才刚出生!怎么?我在襁褓里还能惹怒你家门主?若真是如此,那高孺辰这厮为何当时不动手?非得煞费周章的布置场刺杀等二十年?”
“门主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不过以我在煞辰道的级别,就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了,你想要知道答案,就只能去问门主本人。”
“行吧,姑且就信你了。下一个问题,我听说你们门主高孺辰,二十年前不是被种下了三枚毒蛊?若他再敢使用巫蛊之术,不是会立即毒身亡?他又是如何东山再起的?”
“这个我知道,二十年前我们门主当时被蒋崇山、石金蚕以及吴泰鼎种下毒蛊后就准备金盆洗手了。机缘巧合下,经过一位高人的点拨,不仅解除了体内限制的毒蛊,并且法力倍增。这个高人当年之所以肯帮助我们门主,据说是和他达成了什么协议,可能说‘协议’这个词不够贴切,更像是我们门主和这位高人签订了什么契约,门主听从这位高人一切的差遣。”
“高人?你知道此人什么来头不?”
面对我这个问题,于闵江眼神犹豫不决,咬紧牙关骂了句脏话后,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道:
“我只知道我们门主尊称这位高人为‘圣君’,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
“对了,这位‘圣君’好像还是你们地府的人。”
于闵江这句话一出如雷轰顶,我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又是这位名叫“圣君”的人!
从豺饥的口中得知,“圣君”和地府两百年前的那场惊天浩劫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可没曾想他竟也是地府之人?那么‘圣君’究竟会是谁呢。
我突然死死的掐住于闵江的锁骨咆哮道:
“快说!你口中的这个‘圣君’叫什么名字。”
于闵江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一口气没有喘匀,连声咳嗽道:
“咳咳咳,你自己说的,只要我肯配合就不杀我,我该交代的全都交代了,你们地府也太不讲究了!现在是想卸磨杀驴,出尔反尔吗?关于‘圣君’的消息我就知道这么多,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知道,想要知道其他的,有能耐你去问我们门主!”
我自认理亏,松开了紧握于闵江锁骨的右手缓缓说道:
“最后两个问题,回答完你爱死哪死哪去。”
“第一个,你们煞辰道门主高孺辰如今身在何方?怎么样才能找到他?第二个,我代表我个人问你。我就是单纯好奇,当年高孺辰不是石金蚕门下得意弟子,哪怕高孺辰四处虐杀无辜吸食人脑,石金蚕不也放了他一马,没有取他性命。那为何高孺辰以如此狠毒手段报复石金蚕?还把石金蚕做成毒尸活蛊,让他受尽折磨。这么没人性、没人情味的门主,你们这帮教徒为何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听到我说回答完最后两个问题便可活命,于闵江死气沉沉的烂脸终于露出一丝庆幸,他迫不及待的答道:
“我先回答你第二个问题,我们门主没有你说的那么不近人情,煞辰道确实为了自身修行滥杀无辜,造了无数杀孽,但是门内帮主对我们定下的帮规并不算苛刻,而且修行煞辰道确实会延年益寿。这次我们煞辰道重出江湖后,高辰孺找过石金蚕,本来就是打算给石金蚕一个小小教训,这样才好在湘西重新立足,根本就没打算取其性命,更别说用毒尸活蛊来迫害他,是有人趁着石金蚕被我们门主限制了巫术,趁火打劫,石金蚕之死,追本溯源与我们煞辰道无关!”
“第一个问题,我们帮主其实就是。。。。。。。”
于闵江刚要说出我想要的答案,他突然开始用手掐着自己的喉咙,眼睛也变得猩红,死死地盯着我,似乎在向我求救。
我扶住了他,着急的问道:
“怎么了?你这是耍的什么花样?我真不杀你了,别装了!”
于闵江没有理会我,突然无数的毒虫从他的口中喷涌了出来,有一些撑破了喉咙往外面钻。
脖子处的皮肤全部被毒虫撑破,喉结和喉管暴露了出来,于闵江脑袋一歪没了生机,只剩下一双猩红的大眼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