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哥儿跟着他进去,里头是个天井,天井沿上摆了一溜排的小炉子,上头已经有一个药罐子在咕嘟嘟的冒泡了,正有一个相貌十分出众的小娘子守在炉边,正瞧着药罐呢!
那伙计一指小娘子身边的炉子,
“你就用这个吧……”
福哥儿点头拱手谢过,伙计便退了出去,那小娘子抬起一张板着的俏脸看了福哥儿一眼。
她是真长得十分好看,柳叶眉,高鼻梁,丹凤眼角微微上挑,小嘴嫣红,真正一副妖媚样儿,她能在此煎药,自然不是自己病了就是家中有人病了,所以眉眼之中有几分愁苦之色,却是透出几分楚楚动人之态来,虽说年纪不过十一二岁,可这魅惑之态已是渐成,也不知以后长成,会是如何的倾城之色!
福哥儿自小见识广博,他在南边见识过各色的美人儿,前头还有人送了爹两名身形丰满,碧眸黑的舞姬,可称得上绝色,后头被爹扔在岛上交给了娘,结果娘让人给她们建了一座舞坊,让她们专教人西域歌舞以至谋生,他们兄弟三人时常过去瞧她们跳舞,见得多了,福哥儿再见这位绝美的小娘子,倒也不会太过惊艳,只是多看了一眼,同她点了点头,便蹲下来打量那炉子。
药炉子乃是用的极久了,常年烟熏火燎,炉腔里全是柴灰,他用一旁的铁钩子将炉灰掏了出来,又左右看了看,瞧见墙角堆放的柴禾,一个个粗如手臂,他取过一旁放着的斧头,手起斧落不过几下,便劈了一大堆细柴,他双手抱过来,放在炉旁,示意小娘子随意取用,那小娘子冲他点了点头,极是板着一张脸。
福哥儿又取了炉子上头放着的药罐,打开一看,里头没有水,他抬头在院子里搜寻,不见这院子里有水井,一转头见那小娘子一双明眸正瞧着自己,
“敢问……”
他刚要开口,那小娘子已经抬手一指,纤纤玉指指向了一处小门,
“井在那里头!”
“多谢!”
福哥儿冲她拱了拱手,自己拿着药罐过去,到井边打水洗净之后,又装了一罐清水回来,又向那小娘子借了火,点燃自己的炉子,开始煎药。
福哥儿见这院子里只他们二人,虽说二人年纪都不大,不过总归男女有别,福哥儿也不好同她独处,想了想便道,
“我到那处坐一会儿,劳烦小娘子为我瞧着药……”
那小娘子显是也明白了福哥儿的意思,当下点了点头,也没有说话,福哥儿冲她一拱手自己出去了,走到天井对面的石凳上坐下,见得那天井栏上有药店晒的书,便顺手拿起来翻了翻,见是一本《金匮要略》,他在家中闲时也看过不少聂爷爷的藏书,甚至还有聂爷爷整理的海外杂方,他记忆群,虽说对医道不敢兴,但这本书也记得七八成,此时看便当是查遗补缺了,倒也看得津津有味。
这厢翻了约有半本,便听是对面有人在叫他,
“喂……你……你的药好了!”
福哥儿一抬头,见是那小娘子在唤自己便放下书,起身过去,
“多谢!”
这厢取了一旁的粗碗过来,倒在碗中,预备凉一凉便喝下去,又见那小娘子也起身倒药,便过去帮忙,抢先将那灼热非常的药罐用湿布端起来,依着她的指示倒在了一旁的碗中,
“多谢!”
小娘子的声音又清又脆,极是好听,福哥儿心中暗叹,
“这样的相貌还生了这样的嗓子,只怕未必是福气!”
爹在海上与海盗们争地盘,他也时常跟着出海,见过不少海盗船上被俘来的女子,一个个都有些姿色,越是姿色出众的女子在那船上越是受人欺凌,似她这样的女子生在富贵人家倒也罢了,若是生在穷苦人家,命运多半不会太好!
二人这厢又等着药凉,此时的天气不过片刻,北风一吹药便能入口了,福哥儿端起碗就喝,那小娘子则是用托盘托着,转进了那有水井的院子里,福哥儿喝完了药便去那井边洗碗,却是听得这间院子里的厢房里头咣当一声,
“拿走,我不吃!”
却是一名老妇人的声音,那小娘子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娘,你不吃药这身子如何能好起来,这药……乃是医馆的老大夫赊给我们的,这么洒了……实在……实在太过可惜了!”
声音里透着的无奈,那老妇人立时应道,
“我都这样了,吃不吃药也是个死,你去赊甚么药……无亲无故的人家凭甚么赊给你,是不是你去勾搭那大夫了?”
此言一出,外头的福哥儿听得连连挑眉,那小娘子的声音响起,
“娘……你……你怎能这样揣测女儿,是那老大夫见我们可怜,才收留了我们母女又肯赊药给我们,娘……你便是不顾女儿的名声,也不能坏了人家的清白!”
“呸……清白!你还有甚么清白!若不是你在外头招蜂引蝶,我们又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你大哥又怎么会死?”
话音刚落,就听得啪一声脆响,老妇人恨声道,
“你滚出去,不要让我看见你这张脸!”
亲们,番外写的随意,有时有,有时没有!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