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莲一笑,
“也没做甚么,不过就是饭后多走动,无事时学学吐纳呼吸,得了空与你们细说……”
这厢忙招呼着姐妹们坐下,姐妹们几人按着年纪长幼刚笑盈盈的坐下,就听得外头有人在笑,
“怎得有好酒好菜吃上,就不等我们便开席了!”
众人一看外头,却见弟媳妇关氏走在前头,在她高大的身形后头是自家那垂头丧气的七兄弟,众人便站起来笑道,
“刚刚坐下,你们来的正是时候!”
关氏过来将手里提得东西往一旁侍立的丫头手里一放,她也不客气,过来坐下看了看,
“四姐姐今儿可是下了血本,这些个青菜瓜秧在如今的京城可是难得,那是比肉还有金贵呢,我娘前头去市集问过了,一棵青菜便要卖十个铜板,这哪是吃菜,分明就是吃银子!”
四莲笑道,
“这是你姐夫那庄子里自己种的,是专建的火室,由专人照料的,拢共收了不过三筐,前头过年节给老宅子送去了一筐,剩下的我都留到今儿了!”
这厢又叫众人坐下,抬头招呼贾尤传时,却见得他低着脑袋立在一旁,便奇道,
“老七你这是怎么了,还不过来坐下?”
贾尤传嗯一声,过来坐下,众人这才瞧见他脸上有个巴掌印,姐妹们都是一惊,看了一眼却有志一同的没有开口询问,倒是关氏很是磊落的开了口,
“姐姐们别看了,这是我打的!”
她即是开了口,大莲才问道,
“这是怎么了,大过年的,动手动脚可是不好!”
关氏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嘴里,斜斜撇了贾尤传一眼,
“是你自己同姐姐说,还是我来说?”
贾尤传低头拿起筷子吃肉,
“你说……”
关氏这才哼道,
“前头过年,给爹娘磕头,我爹娘封了个大红封给他,结果昨儿他就跑赌坊里输得干净,我说今儿媳妇回门,便想着到四姐姐这处来,让他上街面买些年礼,他一个子儿都掏不出来……掏不出来也就算了,还又诳了我二两银子说去买年礼,结果我左等他不回,右等他不回,还是去赌坊里逮着他的……”
你说说这开赌坊的也是不当人,这大过年的不在家里团圆,还想着挣那昧心线,也不怕遭报应!
众姐姐们一听都沉默了,不过贾尤传这样儿,她们已经习以为常,片刻之后就个个神色自若的招呼关氏吃菜喝酒,把贾尤传凉在了一边,又关氏瞧见三莲和五莲的肚子那是一脸的羡慕,回头瞪贾尤传,
“你说说你有个甚么用,成亲这么久了,怎得我这肚子一直没有消息?”
说起这个贾尤传不装鹌鹑了,哼道,
“怪我么?怪我么?你说我哪晚上没卖力了,我就是出去赌了一晚上回来,一大早都还在你肚皮上都还使一回劲儿呢,这是我的事儿么?”
他一瞪眼,关氏倒是有些心虚了,看着三莲和五莲的肚子,有些沮丧道,
“这京城的大夫我瞧了不少,药也喝了一大缸子了,怎得就不见动静呢?”
姐姐们听了忙安慰她道,
“不必着急,这事儿急不得,你放宽心,这儿女自然就来了!”
四莲想了想道,
“待初五衙门里开了印,你来我这里,我带你去北镇抚司衙门里见一见聂神医,让他老人家给你瞧瞧!”
关氏闻言大喜,聂十三的名头在京城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他如今年纪大了,每日躲在北镇抚司衙门里,便是皇帝相召都托病不出,轻易是不会再为人施针了,这也就是四姐面子大,可算是托了四姐的福了!
当下忙用胳膊肘捅了捅贾尤传,
“我们一起敬四姐!”
贾尤传也因着一直没儿子愁呢!
他可是赘婿,入赘就是为了给人生儿子,若是儿子都生不了,被人给休回家去,那他就真只有一根绳子上房梁吊着,死了算了!
当下夫妻二人忙举杯敬四莲,四莲笑着喝了酒道,
“这事儿你们也别高兴的太早,八弟妹这身子还得聂大夫瞧过才知晓是甚么毛病,可不敢打包票的!”
夫妻二人都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关氏道,
“聂神医的医术那是出了名的好,只要他老人家肯出手,能不能生我都认了!”
她的性子比男人还要豪迈,对这子嗣的事儿实则也是看得开,实在生不了,过继一个也成,可关家二老不肯,
“若是要过继,我们又何必让你招赘,这儿子是一定要生的!”
父母期望太重,她自家也觉着烦恼,寻思着如今聂神医都出手了,若是还不成,那就真怪不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