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全是自己女儿和牟公子的猜测,他们到如今都无有人证与物证,姚氏若是上了堂抵死不认,再反告他们一个诬陷之罪……
贾金城看着向氏的伤口陷入沉思,向氏只当男人心疼自己,被他看得有些娇羞了,扭了扭身子,
“当家的……”
贾金城回过神来,冷冷看了她一眼,
“你若是不到人门前谩骂,怎么会挨这两刀,这也算是给你个教训了!”
向氏闻言大受打击,当下就哭出来,这回倒是真哭,眼泪珠子扑索索往下掉,
“当家的……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我跟你这么多年,伱眼看着我被人欺负,你就半点儿不心疼?”
贾金城目光冷冷,
“再多的恩情也被你给败光了……”
顿了顿冷笑问她,
“要不……明儿我让六莲去给你娘家报个信儿,让你那三个兄弟过来给你撑撑腰,出出气?”
向氏一愣,继而连连摇头,
“不……不用了!”
那姓姚的婆娘那般凶猛,若是起狂来,砍了我那三个兄弟怎办?
贾金城又问她,
“即是如此,那我现下去与你讨回公道可好?”
向氏又是一愣,嘴唇动了动,被贾金城冰冷如看陌生人的眼神一瞧,低下了头没敢接话,贾金城见状长叹一声,摇了摇头,没再说话,走了出去。
“当家的……你去哪儿?”
向氏想下床,可扯着肚子上的伤口,连声呼唤,贾金城不应,走出去问四莲,
“你兄弟回来没有?”
四莲摇头,
“在胡同口玩儿呢,爹有事叫他?”
贾金城道,
“你们进去把我的东西搬到你兄弟的房里,以后我都跟你兄弟住一块了!”
姐妹几个闻言面面相觑,但见贾金城面色阴沉,样子有些可怕,连四莲都不敢多问,几人进去搬了贾金城的东西,向氏见状心头大急,连连骂道,
“你们几个死丫头,把你爹的东西搬到哪儿去?”
四莲几个不应,只有三莲不忍心,宽慰她道,
“娘你受了伤,爹是想让你静养,他这阵子都跟老七一块儿住……”
向氏闻言还真相信了,心里稍稍安慰,
“那便好……我夜里伤口疼,是要吵着他……”
三莲欲言又止,叹了一口气抱着贾金城的被子出去了。
如此贾金城夫妻便算是分了房,向氏初时不觉,之后伤好了,还不见贾金城回屋,闹了几回,贾金城都不为所动,向氏这才察觉丈夫对自己似乎是离了心了,只她不想想自己做错了甚么,却只当是丈夫受了孙家寡妇勾引,心中更恨,以后每在胡同里见着孙家寡妇不是破口大骂,就是当着面啐口水。
孙家寡妇实在没有底气同她闹,便索性将胡同里的院子卖了,搬到旁的地方居住了,结果还扯出事儿来了,这是后话。
到第二日,牟彪来寻了贾四莲,一脸兴奋道,
“昨儿我打听到了,原来那姚氏时常进城的,尤其这阵子……”
话说昨儿牟彪领着小厮们出了城,按着贾四莲同孙家寡妇打听的地址,寻到了赖家村,牟彪装做富家公子带着随从出来踏青玩耍,先是寻着了村长,只说是要请个能说会道的向导,带着他们四处转转,路上要说些乡间野事,村中异闻解解闷儿。
牟虎当时就拍了一锭一两的银子在村长家桌上,那村长一见眼都直了,秉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坚持,将这好差事交给了自家小孙儿,小孙儿年纪不大,也就跟牟彪一般十来岁的样儿,生的瘦削,却双眼灵活,一看就是机灵人儿。
他领着牟彪在村前村后各处转悠,牟彪就问他村里可有甚么事见闻之类的,那村长的小孙儿正是半大不大的小子,小孩儿的事懂,大人的事儿也懂些,说起谁家小子偷鸡蛋吃被老子打,谁家婆娘偷人被人家婆娘叫娘家人围在家里打的事儿,那是活灵活现跟现场亲见一般。
牟彪又问他,
“我们城里出了一桩命案,说是你们村上人犯的,你可知晓?”
那小子听了立时嘿嘿笑,得意道,
“这事啊!村里人好些都不知晓,我却知晓……”
原来那赖东升的大孙子与他交好,前头姚氏跟大儿子进了一趟城,之后大儿子回来了,姚氏没有回来,那赖家大儿子便同兄弟们说起城里的事儿,家里的几个小子们都在一旁听了一耳朵,那赖家大孙子已经是半大小了,这杀人要砍头他是知晓的,心里挂着自家祖父下了大牢,要被砍头了,便半夜里悄悄儿听父母说话,又听了一耳朵,之后出来与小玩伴讲起,难得有了少年人的忧愁。
“我祖父要是被官老爷砍了头,以后我可就是凶犯的孙子啦!”
村长的孙子还好生宽慰了他一番,
“你是我好兄弟,不管怎样你都是我好兄弟!”
牟彪好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