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这么容易就被拉拢过来,也就不是林深了。
李临州不急,一个助手,再怎么能干他还看不上,但林深之于李既白的意义不同,要是能通过林深给他这个堂弟致命一击,那整个李家被他握在手里也指日可待了。
“等你知道我可以给你什么,再答复也不迟。”李临州站起来,靠近林深,似笑非笑的样子从某个角度看有点像李既白,让林深有一瞬间的恍惚。
李临州将林深的表情尽收眼底,满意地笑了笑。
千万别用利益去考验人性,没人经得住考验。
林深回到闲月山庄时不算太晚。
照例,他去书房汇报今天的情况。
“既然想拉拢你,也不用着急回复,就先这么吊着他吧!到时候你就狮子大张口,看看他能给你什么。”李既白刚洗完澡,头还有些半湿,穿着一身棉质家居服,褪去了白天凌厉的眉眼,带着和年龄相称的笑意,“其实,我也很好奇,什么能打动你。”
他样子懒散,像一只卸去了攻击性的狮子,勾着唇去看在他面前正襟危坐的林深。
“我没什么亲人朋友,也没什么追求,从小到大都生活在李家,能平安退休就好。”林深说的是实话,至少前半部分是。
李既白听他这么说,笑意更甚:“你才25岁,现在就想着退休,是不是太早了些?年轻人要有点理想才对。”
林深抬头,自嘲地笑了笑:“真没理想。”
李既白又问:“难道不想成家吗?”
林深一愣,显然没料到李既白会这么说。深夜谈理想谈人生这种事本来也不适合他俩这种关系和角色。
他有些回避,没什么情绪地说“没想过”。
李既白不再逗他:“林深,将来你若想要什么,不需要别人给,来找我拿。你只要记住一件事,我不能容忍背叛,你是我的人,就永远是我的,不能有丝毫外心。否则——”他声音冷下来,“你知道后果。”
右手大拇指使劲搓了搓食指,林深点头,说:“是!”
第二天又晾了李临州一上午,李既白才不紧不慢地到了酒店。
李临州面色不虞,但又不好作。
“既白,我之前跟你提的交换条件,你不亏。你有心进国内开拓,这是个好时机,我正好借你这条航线打开东南亚市场,这是双赢。”李临州说,“再说都是李家的产业,左手倒右手的事儿,我们兄弟联手,爷爷那边也好交代。”
李既白:“大哥,合作没有问题,但你那块地开前景我做过评估,利润和那条航线比起来不算什么,你这样我也很为难的。”
“大伯在国内接手望合,我在国外接手鸿百,这几年各做各的,大家一直相安无事。但你的人在我码头上做手脚,就算说到老爷子那里,也没这个道理,是吧?”
李临州面色更加难看,他这个堂弟向来无所顾忌,现在把话说得这么明白,简直打他的脸。
“既白,这件事是我不察,让下面人钻了空子。这样吧,如果你觉得那块地不行,你看看再加什么,只要合适,大哥都可以给你。”
李既白展开笑容,姿态悠闲随意,谈判场上的那些伪装是对外人的,对相互制衡又彼此牵绊的自家人,他从不隐藏,也不屑周旋。
李既白抛出底价:“国内南城那块地给我,航线归你,但利润我抽三成。”
李临州脸上肌肉一抽,心里忍不住暗骂一句。
李家最早是从国内最大的滨海城市南城家,后来经过几十年运营,国外的生意和资产已经和国内规模旗鼓相当。当年李老爷子早早就做好了分割,老大李清洛接了李家国内的望合集团,老二李清贤则接手了国外的鸿百集团,各自经营得都不错。
李清贤早早将鸿百交给了李既白,自己满世界游山玩水去了。而李清洛却依然为了望合在操劳,为此李清洛常常把“学学你堂弟既白”这句话挂在嘴边,听得李临州十分窝火。
看着李临州吃瘪,李既白幸灾乐祸。
这个堂哥这些年一直觊觎鸿百的生意,千方百计挖墙脚,动不动就使绊子,都被自己不动声色拔除了,现在倒好,不但明目张胆在码头上放内鬼,竟然还想打林深的主意。他看在爷爷的面子上,做事一直留有余地,但是李临州却总是搞不清形势,动不动就来招惹他。
晚上,李既白接到大伯李清洛的电话。
“既白,我知道临州去找你了。合作的事情你们年轻人谈,我不插手。你大哥做的有些不妥当的地方,你看在大伯面子上,别和他生气。”接通电话后,李清洛便开门见山。
他知道,他这个侄子行事稳健、性格强硬,一向不肯吃亏。自己的两个儿子里,虽然老大李临州还算上道儿,但比起李既白还是差了一大截,老二李江沐就更不用说了,是典型的纨绔,除了花钱就是惹是生非。这也是这几年,他不敢放手将望合交给儿子的原因。
他怕自己一放手,望合就会被李既白吞了。
李既白恭敬有礼的客气了一番,才将大伯安抚好。
放下电话,李既白嗤笑一声:“大伯这几年也真是操碎了心,抓着望合不放手,两个儿子只能眼巴巴看着。”
“两个少爷不理解他父亲的苦心。”林深收拾好桌上的文件,笑了笑,“不放手,还能姓李,一放手,就不知道姓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