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玄一脸震惊,看了眼神色不明的魏启东,又看了眼也是一脸状况之外的魏渊,问:“东哥,他怎么在这儿?”
昨天折腾得太晚,姜小溪起得也晚。他昨天的睡衣扯坏了,又找了魏启东一件半旧的棉衬衣穿着,下面一条松松垮垮的卫裤,衬得像个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
衬衣显然也没怎么好好穿,随意系着几颗扣子,他没想到家里有人,一觉醒来不见魏启东,心里都是慌的,急匆匆出来找,脸上又呆又憨,眼神懵懂,嘴唇鲜润,脖子上的痕迹还在,简直就是一个掉进狼窝里的小羊羔,让人光看着就忍不住全身紧。
魏启东脑子里全是刚才那只小羊羔闯进来的样子,魏玄连问了两遍,他才回过神来。
问的什么?哦,他怎么在这儿!
刚简单说了个大概,小羊羔又回来了。
这次衬衣扣好了,整整齐齐从头扣到尾。魏启东巡睃了一遍,脸色缓和了些,招呼他进来。
于坤在后面神色严肃地端着茶盘,每个人跟前放了一杯热普洱。
“不打扰你们了,家政还没有来,有事喊我就行。”姜小溪有些局促,也害羞,想到自己刚刚那样闯进来,很不礼貌,而且一下子面对这么多陌生人,让他有点难熬。
他很乖地站在魏启东旁边,和大家打过招呼之后,便又去看魏启东,很依赖很听话的样子。得到许可之后又腼腆地笑了笑,冲对方眨眨眼,便出去了,这次轻轻带上了门。
魏玄心里暗骂一声操,这小孩太撩人,怪不得东哥为了他能破例。
魏启东的私事他们向来不敢过问,但如果涉及到打破原则和界限的情况,魏渊还是会有些担忧。现在这种情况就很明显了。
毕竟魏启东之前情人很多,从未带人回瑞虹居过,而且看这个样子,魏启东对他完全不设防。
“东哥,你什么打算?”魏渊斟酌了一下,问道。
魏启东喝一口普洱,入口醇香,温热的触感一直流到胃里。
“家里有个称心的人,挺好。”魏启东语气很淡,但依然能捕捉到一丝愉悦。他从回来以后就忙得脚不沾地,欲望和压力都找不到宣泄口,脾气也越无常。
直到昨天回家,从被子里剥出个热乎乎的姜小溪来,才真切感受到家里有个可心人的好。
抱着睡一觉,暖和又解压。
魏渊便不说话了。
称心的人,魏启东从来就没缺过。大概是合适的时间又遇上了合适的人。只要不作妖不碍事,他们从不干涉魏启东的私生活。
往常他们中午会一起吃个饭,因为多了一个姜小溪,上午很快就散了。
魏启东想了想,有些事还是得和姜小溪讲明白,自从他找来,两个人还没有正儿八经聊过。
“大鱼——”姜小溪从二楼走廊里探出头来,热切的目光落在刚送走那三个人之后返回的魏启东身上。
他拉长了声调,像往常一样,来不及等到魏启东上楼,就飞奔下来,扑进那人怀里。
“太爱脸红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魏启东笑他,明明是自己主动拱到别人怀里的,自己倒先脸红了。
“我不知道刚才有人在,不好意思,下次我会注意的。”姜小溪还在为自己的冒失懊恼,抓着人的衣袖不自觉地撒娇。
“没事,都是跟了我多年的老朋友了,你早晚也会见到他们的。”魏启东说。
他带姜小溪去客厅沙上。
“小溪,在云城的时候,”魏启东开了个头,姜小溪立刻把小身板挺直了,“我家里情况复杂,贸然带你回来不安全,我当时也确实顾不上,所以才没给你说清楚就走了。”
顿了顿,他抬手摸姜小溪的头,又说:“你别怪我。”
果然,姜小溪意料之中的摇摇头。
他不会怪大鱼,大鱼真的有苦衷,不是故意抛下他不管。但是那个问题,他还是想问问大鱼,或者是是魏启东更贴切。
“之前……你说的话还算数吗?你、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他鼓足了勇气问,声音似乎被罩在玻璃盖子里,嗡嗡的,细弱又没底气。虽然他被带回了大鱼的家,但没有听到明确的答案,他还是会患得患失。
魏启东是个对承诺看得很轻的人。他的原则看心情,承诺也常常见风使舵。
但是当下,至少此刻,他愿意回应。
“我可能没法和你一起回多鱼岛,以后就要委屈你留下来陪我了。”他没正面回答,但已把将来安排妥当,“小川毕业之后,转到府来读初中吧。”
魏启东的解释来得晚,承诺也简单。
但哪怕只有一句话,也能让姜小溪的世界再次从灰败变得生机勃勃。
他抬眸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庞,魏启东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吐出的每个字都带着诱惑,释放出一种甜蜜的毒,引人飞蛾扑火。
彼时的姜小溪只是沉浸在爱情里的小白,一招一式都沿着魏启东给的方向比划,语言的漏洞和人性的恶意,他从未真正体会过,当然也察觉不了。
他揣着怦怦跳的心脏,压进魏启东胸膛里,呼吸灼热,喃喃低语:“大鱼,我好爱你,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以后无论怎样我都会陪着你。”
虽然他的大鱼高高在上,他只能在很低的地方仰望,但他愿意奉献自己的一切去爱这个人,给爱人温暖,祈望爱人在今后的每一天幸福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