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三哥。”鱼小豚起身,他的双腿麻,几次摇晃,险些站不稳。
前段时间他进入深层次入定,已经不饮不食,纹丝不动过三月有余。
“你怎么把自己练成这样了。”
三哥看着比自己还要小六七岁,从小胖乎乎的弟弟,如今竟然沧桑一般的如同野人,忍不住伤感。
“三哥,你不要哭泣,这是我自己选择的道路。”
鱼小豚握住三哥的手,情真意切的说道。
三哥闻言却有些抱怨。
“你这么多年连温饱都不能充足,是不是你师父没有教你真本事。”
鱼小豚闻言,并未动念,而是开口解释道。
“我师父是神通广大的大修行者,传我无上之法门,我少时不懂,如今却深感佛法伟岸,立志苦修,以求实证。”
“那为何你大师兄小师妹都闯出好大的名头,唯独你却枯坐悬崖?”三哥还是有些气鼓鼓的说道。
鱼小豚消瘦的面孔挤出笑容。
“我与此地修行。
虽然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受风吹雨打的苦楚。
但实则这些都是入了下乘的虚相,只有皮囊痛苦罢了。
我把持戒律,参悟佛法,时时精进,不在乎神通与否,升起欢愉之心。
我的内心已经进入真实的欢喜之境。
并不比我的师兄妹差。”
“这叫不比他们差。”三哥拽起鱼小豚破烂的衣衫。
他甚至没有用力,那衣服就已经粉碎。
鱼小豚坚定的点了点头。
“好了,好了,我说不过你,快给我下山。”三哥拽着鱼小豚就要往山下走。
鱼小豚虽然身材干瘪,但是力气却大,挣脱手臂,双手合十询问道。
“三哥,生了什么事了吗?”
“你都四十多岁了,还不娶亲,娘给你找了一个女娃。
咱们家也和之前不一样了,你大师兄给了我们好大一块土地,这女娃我看了,真真的好看,你快下山吧。”三哥解释道。
鱼小豚摇了摇头。
“当年娘可是问过你师父的,佛门可以不禁婚丧嫁娶的。”三哥焦急的询问。
“是的,佛门内部分支众多,也有法脉并不禁止婚丧嫁娶,不禁止饮酒喝肉,但我自愿守戒。”鱼小豚开口道。
“为什么?”三哥不能理解。
鱼小豚闻言,慢慢的念诵道歌。
“姑娘小伙初相遇,曼妙如同神仙人。
彼此慕望餍无足,一时三见仍相思。
时来日转境相移,白黄脸两相厌。
今日诉我母亲烦,明日说她弟弟多。
本欲休来不肯休,言语化作拳脚加。
棍棒打的肉身痛,浑然忘记白诺。
有高僧大德,修为精深,清净自足,可以无视这些外相。
可我的修持不足,看不透这人间欢愉,远离凡尘,锁住清净心性,以望大道。”
“你啊,你啊!”三哥怒气冲冲,扔下鱼小豚,最终远离。
又是三年,鱼小豚骨瘦如柴,肤色灰,如同死去许久的尸骸。
有人再次呼唤他的名字。
鱼小豚从入定之中苏醒,眯着眼睛,仔细观摩。
他炼气有成,但是也抵不住这般长久苦修,终究是亏空根本,双眸失神。
他扫视半晌,这才确定对方身份。
“三哥!”
“小豚。”三哥趴在鱼小豚的身躯之上,痛哭不已。